授勋仪式定在三天后。

火桶上面有温火,煲着腊鸡汤。

一天两夜过去了,就中间被章秋叫起来,喝了一碗白粥。

余溪风闻了闻,感觉五脏六腑都叫嚣着饿。

余溪风从空间里拿出鲜菜和电磁炉来。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鸡汤,挑里面的鸡腿肉吃。

趁这个功夫,章秋现炒了一碗芹菜牛肉,一碗青豆肉末。

青豆肉沫里面加了蒜来调味。

但余溪风不怎么吃蒜,只在吃海鲜的时候,接受生蚝上面的蒜泥。

所以章秋把蒜切成很薄很大一片,在油里过了一道,去了肉腥味,就给捞出来了。

油烟味多多少少会散一些出去。

但满城都是火药味,也不在乎这一点油烟。

兽潮并不是消失,而是南下了。

饭很快也焖好了。

章秋道:“别吃太急,肠胃会不适应。”

余溪风克制地吃了两大碗饭,想去吃第三碗时,被章秋拦下了。

等章秋收拾完,视线看向南方,叹了一口气。

余溪风说:“在想唐家屯?”

章秋问:“烧饼还是周大婶教我做的,你说他们还能活着吗?”

余溪风说:“看运气,如果真碰上兽潮,会很难。”

守卫又来了。

是那天的队长。

守卫一上来,对阗余溪风就是一顿夸。

高帽不要钱一样,一叠一叠的往上带。

从余溪风优秀的身手,夸到余溪风敢为人先,勇于奉献的精神,再到她做出的卓越的贡献。

队长做了总结:“余三你真是一个善良正义的人,也是一个有风骨的人。”

愣是给余溪风夸沉默了。

在守卫一通真挚的赞美下,余溪风坐在那里,脸色深沉。

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扫地僧的风范。

扫地僧一脸高深莫测:“那个奖品,我自己挑的话,有上限吗?”

这个勋章是有待遇的,每周可以在城区领到一份稳定的薪水,偶尔还会有福利。

相当于白捡一份不用干活的工作。

守卫想了想:“理论上,不涉及战略物资的话,应该都能满足。”

余溪风想起赌石场上的公家背景,问道:“如果我想要赌石场的石头,你看一下我这个勋章能值几块?”

守卫沉默了一下,赌石拿到官面上,实在是不太好听。

而且余溪风竟然就这么直白的开口要,也出乎守卫的意料。

守卫说:“我去请示一下。”

在尊重个人意愿的基础上,也结合向大众宣传的正面导向。

明面上的赠与定为500斤的粮券。

余溪风这里呢,就不发粮券了,

她可以从赌石场里免费挑选十块石头。

竟然有十块,这已经超乎了余溪风的预期。

守卫替余溪风感到可惜。

他试图劝导:“你有这样的资历,本事与威望,不要这个奖励,以后要往上走,是比别人要轻松很多的。”

队长知道一点上面的意向,原本以为余溪风会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才带着一兜的马屁过来了。

余溪风拒绝了,她对弄权没有什么兴趣,也志不在此。

余溪风兴致很高地去了赌石场。

她直奔最大的那块。

接待她的工作人员面露为难。

“这一块……”

就体积来说,这一块大石头,能抵得上十块。

石头越大,容错率也就越高,能开出真翡翠的可能也就越大。

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余小姐……”

余溪风摆摆手:“如果不能挑十块,我只要这一块也可以。”

虽然赌石场还有其它有用的石头。

余溪风盯着最大的这块,感受着空间的震颤感。

她不贪,能把这一块带回去,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余溪风再退一步:“我补差价也可以。”

“既然已经答应你了是十块,自然就会做到,余小姐今天随便挑就是,就是十块,多大的都可以。”

方具重走路生风,神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

他身上还沾着血,带着刚巡查完的锐气。

恰好经过,听了汇报,正好过来会一会。

他深深地注视着余溪风。

余溪风心里咯噔一声。

她能感觉到,方具重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从前那种随意里透着轻慢的态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种郑重的审视。

余溪风更情愿方具重根本不将她看在眼里。

这样她能活动的余地才会更大。

余溪风又摸了摸石头。

算了,有得就有失。

方具重都这么说了,余溪风自然不会客气。

她依言挑足了十块石头。

方具重居然也就一直陪着。

城中诸事,百废待兴。

方具重不是应该很忙很忙,忙到脚不沾地才对吗?

包括大石头在内,按照空间的反应,她把控着,六块是真正的翡翠,四块是废料。

她要是真的百发百中,以后再想从赌石场里买石头就很难了。

等余溪风挑完,方具重才开口:“你跟那匹白马对上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她要是不上去,就得在公共场所,表演个大变活人。

不过是形势逼人,不得不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说到底,也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才会挡到前面。

余溪风搜肠刮肚:“都是街坊邻居,那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他们的身后也许有亲人和朋友,嗯,想到了传统美德——善良与正义。”

方具重:“……”

余溪风没看懂方具重的表情。

大约是无语吧。

反正她听队长夸的时候,也挺无语的。

方具衙突然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兽潮的时候,我带着守卫队,在别墅区抓锦鸡,猎狗,狸猫。”

因为毁灭种的外表更加漂亮。

不只是锦鸡,各个品类,在城区,尤其是别墅区,都蔚然成风。

那时兽潮冲击着北方基地,北门岌岌可危。

而他,北方基地的执政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带着最精锐的队伍,在清理别墅区。

“抓完鸡,为了保护那些人的安全,我留下了最精锐的一队。”

他当然可以不这么做。

方具重并不是北方基地这片土地的原住民。

他是外来者。

他被推选上来,也恰恰是因为他是外来者。

他没有利益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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