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正气哼哼地在奏折上挑错别字呢,听到这话赶忙回头看过去,只见秦德顺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满脸兴奋地看向自己。

“啥错了?”

“皇爷,这首才是三殿下的大作,您之前在大本堂看到的是另一首!”

老朱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咦!”

“那鳖孙竟然写了两首诗?”

“赶紧拿来给咱看看!”

秦德顺赶忙将诗作摊开,放到老朱面前。

老朱拿起来只扫了一眼,就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诗!”

“这才是咱大孙该有的手笔!”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瞅瞅这诗写得真特娘的霸气,读着都让人长精神,哈哈哈!”

“我就说嘛,咱大孙那么机灵个人,咋可能写出那么一首平庸之诗,一定是这孙子藏拙了!”

老朱在笑过之后,立马追问道。

“你是在哪儿找到这首诗的?”

“回禀陛下,是在大本堂的废纸篓里。”

“这逆孙……”

老朱闻言脸上立马闪过无边愤怒。

“这逆孙坏了咱的大事!”

“他好端端地藏什么藏,他不知道黄玉如意代表着啥吗!”

“那逆孙人呢?”

秦德顺闻言赶忙答道。

“听说还在大本堂里读书呢……”

老朱听到这话更气了,跳着脚骂道。

“他现在倒是来了认学的精神,咱刚刚在大本堂的时候他干啥去了!”

“派人把他给咱拎回来,咱亲自问问他,咱是哪点对不住他了,让他处处跟咱藏着掖着!”

秦德顺见皇帝陛下如此生气,心里也是一阵后悔,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该不会害了三皇孙殿下吧?

不多时,朱允熥兴冲冲地跑进乾清宫,刚一进门就看到老朱手里拎着鞭子,正瞪着两只“圆鼓鼓”的龙眼瞪视着自己。

朱允熥一见这场景,当即吓得一阵腿软。

“皇……皇爷爷,您这是干嘛呀,孙儿不是已经考了甲上吗?”

老朱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皱巴巴的纸,朝着朱允熥晃了晃。

“咱来问你,这首诗是不是你写的?”

朱允熥见状赶忙否认。

“不是!”

“这不是孙儿所写!”

老朱听到这话更来气了,纸上分明是这鳖孙的字迹,他竟然敢当着咱的面睁眼说瞎话?

“趴下!”

“皇爷爷,你听说我,这真不是我写的!”

“我哪有这个本事呀,这是我……”

“趴下!”

“皇爷爷,你咋就不信我呢,这真不是……”

“来人,帮这逆孙一把!”

老朱话音一落,立马有两个太监上前,抓着朱允熥的胳膊就把他按在凳子上。

老朱见大孙的屁股已就位,撸了撸袖子,还朝着手上“呸”了两下,然后甩开膀子朝着逆孙的屁股使劲地抽了一鞭子。

朱允熥本来还想争辩几句,突然遭受此等雷霆一击,疼得他“嗷”的一声就惨嚎起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老朱满腔的怒火非但没有消退,还在持续地不断上升中。

一直打了二十几鞭子,老朱的情绪才稍微稳定点。

“还敢不敢撒谎了!”

“不敢啦,呜呜呜……”

“这诗到底是谁所作?”

“是……是……”

老朱见朱允熥还想狡辩,当即甩了几鞭子过去,打得朱允熥赶忙连声承认。

“我认了!”

“这诗确实是我写的,哇呜呜呜……”

朱允熥本以为承认了就不会挨打,哪承想认了这事后又引来老朱的一顿毒打。

“我都承认了,您老咋还打我呀,哇呜呜……”

老朱气哼哼的道。

“明明是你写的,为啥不敢拿给咱看!”

“我怕您打我,呜呜呜……”

“怕咱打你?”

老朱“啪啪”打了几鞭子,然后弯下腰贱兮兮地问道。

“这回还怕不怕了?”

“不怕……”

“啥?”

“咱打得这样重,你竟然说不怕!”

老朱站直身子,又啪啪打了几鞭子,打得朱允熥连声喊“怕!”。

“咱对你这么好,不就是打了你几鞭子吗,你竟然敢怕咱!”

老朱说完这话又是“啪啪”几鞭子,直接把朱允熥给打崩溃了。

“您老到底是让我怕还是不怕呀,呜呜呜……”

老朱听到大孙这样说,老脸忍不住一红。

对呀!

咱到底是想让逆孙怕咱,还是希望逆孙不怕咱呀?

老朱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

最后,又给逆孙几鞭子,把自己心里最后那点怒气消耗完,就气哼哼地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只留下朱允熥一个人,趴在凳子上嗷嗷痛哭。

老朱听了一会儿,只感觉心里更加烦躁,见天色也不早了,索性直接去了后宫。

秦德顺本想跟上伺候的,被老朱当即喝止住。

“不用跟着咱,赶紧传太医给他上药!”

“哎!”

老朱气哼哼地来到郭惠妃宫,一进门就跟郭惠抱怨起来。

“郭惠,你说咱对大孙够好了吧,他今天竟然跟咱藏心眼!”

“明明写了一首传世之作,竟然偷偷给扔了,又搞了一首烂诗糊弄咱!”

“本来咱是想把黄玉如意赏他的,他这一装傻,反倒是成全了别人,你说咱心里能不气吗!”

郭惠早就从狗腿子那儿听说了,就算朱元璋不过来,她也想去乾清宫转转来着。

现在看到朱元璋跑自己这儿抱怨,郭惠没好气地怼道。

“不就是一个痒痒挠么,就算黄玉的又能值几个钱,瞅把你小气的!”

老朱闻言不悦地瞪了郭惠一眼。

“你懂个什么,黄玉代表皇权,如意代表咱的心意!”

“咱今天把黄玉如意赏给朱允炆,朝中的官员听说指不定咋瞎琢磨呢!”

郭惠妃听到这话眼珠微微一转。

“皇爷,您不是还有个竹子的吗,要不把那个赏小熥熥好了!”

老朱一听这话当场不乐意了,当场就严词拒绝。

“想都别想!”

“那个咱用惯了,咱谁都不给,将来死的时候也带到地下去!”

郭惠妃闻言噗嗤一笑,皇爷这哪里是恋旧,分明是因为那竹子的痒痒挠乃马姐姐所赠,这才舍不得的!

“来来来,别气了,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臣妾去乾清宫看看那孩子,回来再伺候你安寝!”

老朱闻言酸溜溜的道。

“不用看!”

“咱手下收着力呢,没下重手打他!”

郭惠妃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可是知道这老头的手黑着呢,暴脾气上来才不管你是谁,不打你个半死都算是好的。

郭惠妃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朱允熥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郝太医则在一旁小心地为其上药。

郭惠妃瞅了一眼朱允熥的屁股,看到血淋淋的场景,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嘶!”

“怎么打得这样重!”

郝太医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回惠妃娘娘,这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打得并不重。”

“就算没被打出血,微臣也是要用银针挑开,将里边的淤血放出来的……”

“陛下也算是打孙子打出经验来了,最后几鞭子正好破皮,倒是省了微臣的麻烦,嘿嘿嘿……”

朱允熥听到郝太医竟然还有心思笑,气得他不住嘴地抱怨。

“郝太医,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都被打得这样惨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朱允熥抱怨完郝太医,又开始骂那个手欠的人。

“也不知道谁手那么欠,我明明都扔纸篓里了,还被那厮给捡了出来,害得我平白挨了一顿毒打!”

“可惜了……我差点就能解锁一个月不挨打的成就了,就被那个手欠的人给破了,呜呜呜……”

秦德顺听到朱允熥的抱怨,心里暗暗一紧,想着做点啥补救一下。

“郝太医,要不让奴婢伺候三皇孙上药吧?”

郝文杰正好胳膊有点酸了,听到秦德顺这样说,赶忙将药瓶和棉签递给他,让他给朱允熥上药。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告的密,我非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掉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

秦德顺接过药瓶,一开始还很小心地给朱允熥上药,可是当他听到朱允熥骂骂咧咧的时候,手上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

“嗷嗷嗷……”

“秦公公,你到底会不会上药呀,你这是来给我制造二次伤害的吧!”

“三皇孙您少说几句吧,话说多了容易扯到伤口!”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由懊恼地抱怨。

“我说话跟屁股有啥关系!”

“秦公公,该不会是你告的密吧?”

秦德顺闻言手上一颤,棉签不受控制地在朱允熥的屁股上“杵”了一下,疼得朱允熥一阵龇牙咧嘴。

“三皇孙,你这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咋能干那种事!”

“是王德从纸篓里把您的诗作捡回来的!”

王德听到这话只感觉头皮一炸,这事跟自己有啥关系?

可就在他想反驳之时,看到干爹一个劲儿地朝自己眨眼,他瞬间明悟过来,干爹这是让自己替他顶缸呀!

王德一想到秦德顺对自己不错,还站着个干爹的大义名分,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这口锅,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头。

“殿下,奴婢对不住您,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您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朱允熥一听是王德在捣鬼,也就大度地原谅他了。

“算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了!”

“咱们以后就安心当个王爷好了,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

郭惠妃听到小熥熥如此心灰意懒的话,只感觉心酸的难受,捂着鼻子就出了乾清宫,然后悲悲切切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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