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朱再次被逆孙踹下床。

不过他这次没有重新爬上去,而是拎着衣服去了后宫。

“皇爷,今儿可是要留宿在郭惠妃宫中?”

老朱看了看常宁宫的牌匾冷哼一声道。

“少跟咱提那泼妇!”

“那去韩妃宫?”

“杨妃吧!”

“他儿子昨日不是刚得了甲上,咱就当替那逆孙去还人情了!”

老朱一想到自己的后宫生活,竟然被那逆孙支配,心里就是一阵腻味。

但不去又不行,规矩是他定的,他就是含着泪也得履行。

若是后宫妃嫔就不重视皇子、皇女的教养,吃亏的可还是他们老朱家!

杨妃本来都睡下了,突然听到皇爷驾到那叫一个喜出望外,赶忙换上最为轻薄性感的衣服出来迎接。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皇爷连看都没看就往屋里钻。

杨妃见状心里暗喜,皇爷可有十几天没来过后宫了

今天晚上一定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能不能再怀上龙嗣就看今夜啦!

“皇爷要不要臣妾叫人伺候您洗漱一下?”

老朱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不必麻烦,咱睡一觉就走!”

“睡?”

杨妃听到皇爷如此直白的话,心里更加高兴了。

赶忙殷勤地服侍老朱更衣解带,然后亲手掀开床幔把老朱放进去。

“皇爷您稍等一会儿,臣妾卸了钗环首饰就来陪您!”

老朱过来的时候,杨妃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头上哪来的钗环首饰啊。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想吊一下皇爷的胃口罢了。

然而,就在她磨磨蹭蹭,娇娇滴滴的进入床幔之后,却看到皇爷已然呼呼大睡。

杨妃好不容易才把皇帝陛下盼来,岂能让他这么久睡着?

“皇爷?”

“皇爷!”

“皇爷!!”

“嗯?”

在杨妃的“轻声”呼唤加摇晃下,老朱终于哼哼唧唧地答应一声。

“睡吧,咱实在是太累了,改天……改天再说……”

“皇……”

杨妃听到这话还想再争取一下,可还没等她说完话,老朱那边已经打起了呼噜。

杨妃听着刺耳的呼噜声,气得一边蹬腿,一边嘤嘤嘤地哭泣。

一看皇爷这状态就知道是在别的宫里被榨干了,这才想到来自己这边应付差事。

但杨妃可不敢骂皇爷,只敢暗骂将皇爷榨干的狐媚子。

“这个狐媚子太可恶了,明明把皇爷都榨干了,为何还要让皇爷来我这儿,嘤嘤嘤……”

“哼哼!”

“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撕烂她的嘴!”

清晨。

郭惠妃刚用过早膳,就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请安。

虽然她们扯东扯西,但郭惠是何等精明之人,岂能猜不到她们的心思?

果然,没用多久她们就扯到了皇爷身上。

“惠妃姐姐,皇爷得什么时候来后宫呀?”

郭惠妃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悠然地放下后这才慢悠悠开口。

“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啊?”

“什么时候,怎么完全没听说过呀?”

“是谁那么好命,抢了这波头汤!”

“噗……”

哪怕都是后宫女眷,乍一听到这等虎狼之词也不由笑喷一大片。

韩妃讪讪地解释道。

“我说得有错吗?”

“皇爷养精蓄锐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被哪个狐媚子抢了先!”

其她人听到韩妃这样说,一个个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笑容里凭空多了些许酸涩。

韩妃的话虽然说得粗俗,但她们后宫的女人,不就指望这点过活呢吗?

郭惠妃见众人脸上有点酸,忍不住开解道。

“依本宫看未必……”

“皇爷最不耐烦小孩子,连着招小熥熥侍寝两次,估计是实在受不了,这才躲回后宫的。”

“噗……”

郭惠妃的话再次引起“噗”声一片

刚刚还有点泛酸的一众妃嫔,被郭惠妃的一句招小熥熥侍寝直接给笑喷了。

“郭姐姐,你这嘴也太毒了,咋能这么说小熥熥!”

“我倒是觉得郭姐姐说得挺好,赶明儿让秦公公给小熥熥也放到侍寝的图册上,保证一年到头都不用挂红,哈哈哈……”

郭惠妃接过她们的话茬道。

“小熥熥肯定没事,就怕咱们皇爷受不住呀。”

“想当年朱桂小的时候,不过是缠着他抱了几次,皇爷就半个月没来本宫这儿!”

“咱们皇爷耐性差着呢,只是这次连三天都没挺过去,确实有点蹊跷……”

郭惠妃刚说到这儿,看见杨妃走进门,当即对着众人说道。

“来来来,你们刚刚说吃了头汤的人来了,让她给你们讲讲皇爷是如何龙精虎猛的,咯咯咯……”

杨妃听到这话赶忙叫起了撞天屈。

“郭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人家都要哭死了。”

“你们不知道,皇爷昨天到了我那儿就呼呼大睡,怎么摇都不醒!”

“我还以为谁抢了先,把皇爷榨干了才送到我那儿,现下一听竟然是小熥熥,那这个醋还真没法吃了,嘻嘻嘻……”

众人听到杨妃说得可怜,无不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就在后宫妃嫔互相调笑之际,朱允熥已然坐在大本堂,郁闷地听黄子澄讲课了。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黄子澄今天老实了许多,不再敢单独找朱允熥的茬。

不过在授课之时依然能看出明显差异,给朱允炆授课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给其他人授课就是随便念上一段,或者扔一本书打发了事。

这让大本堂内的一众皇子非常不满。

虽说他们不喜读书,但却不代表愿意接受冷遇。朱允熥倒是挺满意的,手里捧着诗三百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这里边有不少他已经学会了,但也有很多是他第一次见,甚至很多字都不认识。

他随手在不认识的字上画个圈,然后举手找黄子澄询问。

黄子澄虽然一万个看不上他,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只是敷衍着说等等,然后继续守着朱允炆讲课,给他讲解如何作诗,以及诗词之中的意境之类。

朱允熥见黄子澄不搭理自己,也就懒得再问了。反正他对诗词也没啥兴趣,索性拿出昨天的《史记》继续看。

黄子澄这次也学乖了,对于朱允熥上课睡觉也不再过问。

反正,只要朱允熥不打扰他,不打扰别人,他是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朱允熥终于过上了几天平静的生活,白天上课睡睡觉,晚上回老朱那儿练练字,时不时地跟朱桂打探下书店最近的生意状况。

虽说日子过得有点枯燥,但也算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有一点不爽,老朱头宁可把整个乾清宫让给自己,都不愿意放自己回去,也不放自己出宫……

这让朱允熥很是着急,他可是有很多伟大构想要实现呢,岂能屈居于宫廷之中!

朱允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拉着朱桂去求求郭惠妃,他对郭惠妃印象不错,郭惠妃对他也挺照拂,太子妃上吊这么大的事,还不忘了给自己送衣服布料呢,这得多大的情分?

“十三叔,我上次拖你的事办的咋样啦?”

“你要是不行,那我就亲自去找郭奶奶了!”

朱桂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恨呀。

“你可别提了,我上次不过是跟母妃提了一嘴,就被母妃扇了个耳光,还呵斥我少掺和这事,再敢乱说话就打断我的腿……”

朱允熥一听这话也心里打鼓,暗忖自己还去不去找郭奶奶?

“为啥呀,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我哪知道为啥!”

“要不你带我去找郭奶奶,我亲自求她……”

“你爱去自己去,少带上我……”

朱允熥见朱桂不肯去,也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继续枯燥地听课。

然而,就在快要散学之时,黄子澄说要检查课业。

这让朱允熥等人非常恐慌,黄子澄来大本堂教了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考察功课,谁都不知道他的路数。

再加上自己跟黄子澄有过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老倌会针对自己。

果不其然,在背诗的环节,自己不过有几个字不认识,没能背出来,就被黄子澄责罚打手板。

打手板是老朱特批给先生们的权利,但也只局限于打手板。

想要打屁股,是得向锦衣卫申请的,必须由老朱指定的亲卫动手才行。

毕竟打手心再怎么用力也打不坏,但打屁股则不同,若是力度控制不好,是能把人给打残了的。

黄子澄拿起戒尺要责打朱允熥的时候,朱允熥当场就不干了。

“黄先生,你这样处置不公吧?”

“这几个字我早就标记出来了,而且之前还问过你,你都还没理我呢!”

“再者说,朱允炆刚刚也背错了呀,你怎么不打他!”

黄子澄被朱允熥一阵挤兑,气得脸色通红。

“三皇孙殿下,你若是不服管教,大可以去找陛下理论!”

“我……”

朱允熥一想到去找老朱,心里就一阵打鼓。以他对那老头的了解,他都不会问是非曲直,就会先揍自己一顿再说。

没办法,他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伸出手让黄子澄责打。

在朱允熥挨打之时,大本堂外的一个太监悄悄溜了,跑去跟秦德顺汇报。

秦德顺听了这个事,瞅着皇爷伸懒腰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给皇爷听。

“皇爷,刚刚大本堂那边有人来禀报,黄先生处事不公,二皇孙和三皇孙都背错了书,他不责罚二皇孙殿下,单单责罚三皇孙殿下。”

老朱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冷笑。

“黄子澄……啧啧……”

秦德顺一听到老朱发出“啧啧”声,就知道这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于是赶紧再加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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