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别苑是前朝皇族所建,前朝覆灭后,别苑就落入太祖皇帝的兄弟手里。
只是那位亲王后代因卷入了夺嫡之争中,几乎死绝了。
后来别苑就一直辗转在楚氏皇族手里,前几年,楚君羡弄死了一位敢私铸钱的长公主,也顺便从她手里接过了这座温泉别苑。
可以说这座别苑见证了两朝众多皇族的兴衰。
也有人说这里不祥,风水极为凶煞,因为拥有它的皇族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虽然黎忧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科学教育,但是吧……
她都能穿书了,还讲个什么科学?
在具体了解了这座别苑的历史后,黎忧心里说不毛毛的是假的。
她本来都不想来了,还把自己的顾虑跟楚君羡说了。
太子殿下挑了挑眉,“你觉得世上还有比孤更凶煞的存在?”
黎忧:“……”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他也是一点都不忌讳的。
太子爷神色睥睨,“如果连孤都镇不住它,那这座别苑怕是可以成精去祸害天下了。”
黎忧:“……”
啊对对对,你最厉害了!
不过,也是,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大反派更凶的?
她扑过去,挂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唇角,嫣然一笑,“如果那座别苑真的会克人,我们夫妻一体,同生共死,也有个伴,怕什么?”
楚君羡:“……”
太子殿下忽然觉得自己都不用泡什么温泉了,整个人都快沸腾得冒泡了。
她怎么总是能这么不矜持,又……甜得他把持不住。
不过,楚君羡决定,还是让钦天监去看看那座别苑吧。
她说的对,夫妻一体,从前他如何不重要,但现在不行了。
他有了妻子,万事就得谨慎些了,免得牵连到她。
夜色朦胧,山中别苑,温泉池。
黎忧正在给楚君羡梳着头发。
自从那晚给他梳头发后,她就迷上了亲自打理太子殿下的游戏。
大反派长得好看,身上哪儿哪儿都完美,就连头发丝都是又黑又亮的,摸起来的手感一点都不比黑煞和灵灵差。
而且男人在她面前还好乖好乖,虽然大多时候纯情又扭捏,特容易害羞,但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实在是让黎忧忍不住“母爱”大爆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现代自己的同事们每每玩养成游戏,都能对着一个纸片人神情慈爱地喊“崽崽”了。
咳,黎忧现在不想叫大反派“夫君”了,就想喊“崽崽”。
当然,她从没喊出来。
倒不是害怕太子爷生气,而是觉得还是给大反派一点男人的尊严吧?
噗!
不行,忍住,不能笑。
身体放松地靠坐在水中的楚君羡抬眸,看着温泉池边缘的少女。
她一袭月白色绣芙蓉花的轻纱长裙,青丝披散,眉眼笑意盈盈,周身仿佛都在发光,美得清丽脱俗,宛若仙子,令他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不过,她很喜欢打理自己的头发吗?
这般开心的?
想着她日常也很喜欢梳理黑煞的毛发,太子殿下沉默了。
虽然觉得自己跟一只狗比较很掉分,但是……
罢了,能让她高兴就好。
黎忧放下梳子,莹白的手指力度适中地给他按着太阳穴。
人体最致命的地方在她手里,楚君羡却没半点防备。
仿佛她随时可以来取他的性命,他毫不反抗的。
“你就这么不管北元大皇子遇刺的事情了?”
这几日,外面闹得有多厉害,黎忧也是知道的。
禁军几乎是把南郊行宫及其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了,但查来查去,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北元小皇子乌牧尔。
皇族没什么兄弟情可讲的,为了皇位,兄弟两个互插刀的事情不要太常见。
所有人也觉得乌牧尔的嫌疑最大。
即便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已经没有继位的可能,但万一他心理扭曲,也要乌梁尔不得好呢?
但黎忧觉得不是。
虽然乌牧尔不是个好人,但他对乌娅朱是没得说的,对乌梁尔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也是敬重有加。
就似所有人都知道的,残废的乌牧尔已经不可能继承皇位了,那么有点脑子的人就该明白,北元下任皇帝只有是自己的同母兄长,那么乌牧尔才能继续荣华富贵地当个王爷。
换作其他异母兄弟,乌牧尔能不能活命都还难说。
更别说乌牧尔那个目空一切的臭脾气,得罪的人怕是一卡车都装不下。
所以,如果黎忧是乌牧尔的异母兄弟,上位第一个就是弄死他。
楚君羡眉都不挑一下的,“孤管他们作甚?”
忽然,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扯下水中,抱在怀里。
轻薄的裙子飘在水池上,若一朵芙蓉花盛开。
黎忧并没被吓到,淡定地坐在他身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楚君羡:“……”
太子殿下心里有点泄气。
小妻子总是情绪超级稳定,面对他的时候,都没害羞过的。
明明之前他看的“书”里写着这种时候,女孩子应该羞羞答答地扭捏着才对。
太子爷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男人魅力了。
如果黎忧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很认真地问自家夫君看的是什么书?
怎么不跟她一起看呢?
就是估摸问出来后,太子殿下的男人自尊心会直接碎成十八瓣。
不过,楚君羡看着她懒洋洋地靠在自己怀中,对他完全的信任,毫不防备,那点失落瞬间就消失了,只剩满腔的柔情了。
“你既然那般好奇乌梁尔为谁所伤,怎么从不问问孤呢?”
早在乌梁尔遇刺的消息传到紫宸殿,楚君羡就直接告诉她,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只关注禁军的动向,和外面对此案的议论纷纷,却从没想过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差一点都要让太子爷胡思乱想了。
黎忧抓着他一缕潮湿的头发绕在指间,“直接知道答案有什么乐趣?跟着外面的人一起解谜不挺好玩的吗?”
主要是乌梁尔的事情并不会牵扯到东宫来,有楚君羡在,北元也不敢随意乱动。
如此,黎忧自然是事不关己,悠哉看戏了。
而众所周知,看戏有预告可以,但剧透就不好玩了。
楚君羡好笑,“那你猜出凶手是谁了吗?”
黎忧莞尔一笑,“殿下猜猜。”
楚君羡叹气,“孤若有这般能耐猜透你的心,先前也不会惹你生气那么久了。”
想起两人先前的若即若离,额,也不算冷战吧,黎忧就想笑。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夫妻相处之道,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回想起来,当时我情绪是有些不好的,惹殿下伤心了。”
楚君羡抚着她的小脸,“是孤先不好,你身子不适,孤却还一直在气你。”
与她在一起,太子殿下从来反省的都是自己做不好,而不会去质疑她半分。
在楚君羡看来,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完美无缺,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错也是别人错,包括他也是。
黎忧靠在他的肩膀,“都过去了,我没想过探寻你的秘密,只是希望我们两人之间,如果有什么疑惑,就直接说出来,别压在心里,也别转身就走,那样,我也会受不了的。”
她亲了亲他的下巴,“就是想跟你好一辈子,先前我才会狠心跟你冷淡那么久的。”
楚君羡心口涨得厉害,血液沸腾,垂眸看她时,眼里全是对她的着迷痴恋,不再克制和掩饰。
他就是没有她不行。
他就是……无可救药地爱她。
楚君羡不受控地吻住她樱花般的唇瓣,一点点深入、占有。
他温柔地解开她身上湿透的衣裙,痴迷又虔诚地在她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似凡间的信徒,亵渎地拽下天穹皎洁的明月,拥抱在怀,占为己有。
最庆幸的是,他的明月也深深地眷顾着他,没有将他独自遗弃在深渊中。
黎忧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杏眸迷离,俏脸如染胭脂,红唇压抑不住的轻吟。
她喜欢坐在他身上,低头就能望进他深邃的眼里,跳动的火焰中,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更是喜欢极了他握着她的腰肢,对她为所欲为。
男人最性感的魅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怎么能不为他所迷?
温泉水热而汹涌,将所有旖旎暧昧推向顶峰。
……
两人这一次温泉泡了很久,在水里玩腻了,又到岸上继续胡闹。
直到黎忧彻底没了力气,楚君羡才抱着她换了个干净的池子清洗,舒缓身子。
等楚君羡将她抱出温泉池,已经月上中天了。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让窝在太子殿下怀里昏昏欲睡的黎忧惊了一下,睁开朦胧慵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