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
谁来树立典型?
日满政府!
树立典型的意义不外呼为宣传,呼吁众警员积极工作,以及对外彰显日满政府颇具人心的假象。
当典型被掀翻时,算是略有尴尬。
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当你精心树立的典型突然黑白颠倒,是反满抗日组织的潜伏人员,这让外人听来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颜面无存!
明日各大报纸都会刊登宣传,力度会很大。
到时发生反转确实担得起颜面无存四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莫要小看这些。
徐南钦从事潜伏工作多年,更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久,对这方面有很深的了解。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同公司内一职员有身份背景,与公司领导关系亲密。
你发现对方在工作中有问题,你会去深究吗?
只怕很多人并不会深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得一身骚。
还让领导对你不满。
放在池砚舟身上也是同理。
警员发现你好像有所疑点,可念于你的身份不想深入调查,担心调查无果将人得罪。
从事情报工作的警员确实警惕性很高,疑心病更重。
但你不能否认这件事情对他会有一定的影响,哪怕其会暗中调查,可是只要调查发现没有问题,立马就会放弃怀疑。
这都是身份所带来的好处。
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池砚舟现在只能算是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但还不够。
徐南钦心中打算,日后再帮其更上一层楼。
原本不想重点培养是知道对方红党身份,可池砚舟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所处位置带来的便利,加之特务科内部本身存在的变数。
都让徐南钦认为,不可再避讳此事。
反正池砚舟对军统的帮助是存在的,先抗日救国再言其他不迟。
徐南钦心中已经开始规划池砚舟的潜伏道路,他不知道红党方面究竟是如何打算,可他拥有决定权。
为何?
因为池砚舟是红党成员渗透军统,军统不知其真实身份。
那么军统安排池砚舟做什么,红党都不敢轻易干涉,所以反而是徐南钦对其的命令级别会更高。
毕竟红党不会愿意他的身份被识破。
闲谈结束回房休息,池砚舟并不知晓军统的意思,更加难明白徐南钦的身份。
只是目前进展顺利,也可告慰组织负责行动所牺牲的同志。
第二日池砚舟出门看有报童手里挥舞着报纸贩卖,掏钱购买几份。
果然都是说警员会议一事,司城和真的英勇事迹更是大篇幅的报道,说是为保护冰城百姓的安全,英勇就义!
说反满抗日组织成员是唯一危害冰城治安的存在,总之这文章写的挺蛊惑人心。
翻页之后池砚舟的照片也刊登在报纸上,是他在台上发言的时刻,不得不说报社记者的拍照水平很高,池砚舟这一张印刷到报纸上虽是有些不清晰,但精气神以及出众的外貌都得到展示。
这篇报道的文章写的更是天花乱坠,池砚舟被夸的都没眼看。
换了一份报纸内容相差不多,但此报社选择的照片是池砚舟接受采访时的画面,同样是很帅气。
文章写的相较之前的略有含蓄,却也将他夸赞成警员的明日之星。
快到警察厅前池砚舟将几份报纸全部扔掉,不然显得好像很在乎此事一样。
可谁知他刚刚进入特务股,杨顺就手里拿着几份报纸上前,口中说道:“队长你且看看,照片和文章都很出众。”
“花花轿子众人抬。”
杨顺自己动手开始翻动,言语之间都是夸赞,对此池砚舟也笑着任由他挨个展现。
警员抵达特务股也是送上热情的祝福,刁骏雄今天的心情怎么说呢?
不是滋味!
原本池砚舟就比他来的晚,年纪更是比他小得多。
但却一路做到队长,与他是同一职位。
这就不说,甚至警衔都比他高。
导致刁骏雄心中略有不满,对方现在更是大出风头。
嫉妒!
刁骏雄承认自己很嫉妒,可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反满抗日分子不是街上的白菜,你想要多少就来多少。
好似是镇元大仙的人参果一样,进了冰城就如同果子掉进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再嫉妒今日见池砚舟也只能送上祝福,都在特务股内任职,低头不见抬头见。
关系闹僵没好处。
尤其是现在对方风头正盛,你何必自找没趣。
和刁骏雄寒暄完池砚舟其实心里压力并不小,为何?
如果对方对你敌意很大,甚至是摆在明面上,以至于人人都知晓此事。
面对这样的对手,池砚舟反倒觉得无妨。
可大家都是人精,谁也不会傻乎乎的让自己一览无遗。
池砚舟心中很明白,日后如果有机会落井下石,刁骏雄绝对是最积极的一个。
只是对方的表现,你是看不出丝毫问题的。
往往这样的对手,更难对付!
好不容易应付结束警员道喜,刚得空闲乌雅巴图鲁就凑上前来问道:“队长,满清遗老派系的人露面了吗?”
“没有。”
池砚舟这几日其实有专程留意,但身边确实没有出现女性,所以可以很清楚的判断,满清遗老安排的人并未露面。
乌雅巴图鲁闻言却是皱眉说道:“按照他们之前说的时间来看,对方早就应该抵达冰城,怎么到今日都还未露面。”
“或许另有安排。”
“属下这几日也找机会打探过,可是没有得到消息。”针对这件事情乌雅巴图鲁很想有所建树,所以就利用池砚舟登报一事汇报满清遗老派系,从而打探这方面的情报。
毕竟安排美人计也是想要拖累池砚舟,算是帮乌雅巴图鲁更好的工作,从而提升地位。
那么现在池砚舟都成为红人,乌雅巴图鲁肯定可以表现的着急一些,故而询问关于拖累安排的进展,是没问题的。
但满清遗老派系却不透露。
池砚舟冷笑说道:“看来他们在情报工作方面,有不小的进步。”
“这么多年横冲直撞,吃亏不少理应也该进步。”
“话是没错,但能短时间内做出改变,且你事关此事都未告知,可见是有高人指点。”池砚舟分析说道。
按理说这个任务本就是为乌雅巴图鲁服务的,且对方还在冰城,照应一下是合理的。
满清遗老派系早前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告知乌雅巴图鲁此事。
可突然就另有安排。
这不是背后有人指点,完全说不通。
乌雅巴图鲁一听也意识到问题,他低声说道:“属下会想办法,将背后之人调查清楚。”
“好。”
这个背后之人给池砚舟的压力确实不小,毕竟满清遗老派系睚眦必报,对他的恨意随着时间流逝有增无减。
若是背后人员真有能耐,那肯定会给池砚舟带来危险,最不济也会带来很多麻烦。
这对潜伏工作而言都是变数,池砚舟肯定是想要能避免就避免。
所以乌雅巴图鲁能查明白这件事情,也可做到知彼知己。
乌雅巴图鲁离开之后,池砚舟心中也是思索,这满清遗老派系着实令人厌烦,阴魂不散。
可你又没有办法解决。
日本人都尚且拿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严加看管从而保证伪满洲国所谓的名正言顺,池砚舟一个警员而已,还能撼动对方不成。
目前仅能被动防御。
吵吵闹闹一上午都没时间去见盛怀安,还是等中午快休息时,才去办公室找了盛怀安一趟。
说的当然都是感激之言。
盛怀安还用报纸上的照片打趣,说都有人打电话向他询问,池砚舟是否婚配。
面对这样的玩笑,池砚舟也只能显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