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瑛扬起头,去看杨束,“公子对窦瑛寄予厚望,我打退堂鼓的话一旦出口,公子为我规划的路线就将进行更改。”

“我的心愿能不能达成,在公子,更在我自己。”

“我比很多人幸运,旁人的付出和收获不一定对等,但我流的汗,一定不会是白流的。”

窦瑛退后一步,避开杨束的搀扶,端正行礼,“公子,训练很累,但这些苦于我而言是甘霖。”

“便是爬,我也会达到公子的要求。”

“公子可放心信我。”窦瑛同杨束对视,目光不闪不躲。

“明日,我一定会站的比今天稳。”

窦瑛直起身,拖着脚步往书房走。

杨束右眉往上抬了抬,完了啊,秦王卫没悠闲的日子过了,窦瑛这绝对是卷王中的卷王。

手摸上下巴,杨束皱了眉。

过于紧绷,是不是容易失心疯,就跟方壮那样。

得准备点娱乐活动啊,再让谢戌研制点药丸。

要还是神经错乱,就转去清闲的岗位,养一辈子。

换成以前,杨束虽觉得自己严苛,但不认为给的训练量超出了人体的承受范围,可方壮的情况,总不是假的?

闭上眼,杨束吐出口气。

天下未定,他们这些前行者,只能辛苦一点。

回屋换了身衣裳,杨束去了练武场。

扩大地盘的时候,不能只让别人努力。

长枪破空,招招凌厉,杨束不知疲倦的挑、刺,汗水汇聚到他的下巴,往下滴落。

眨眼间,杨束看到了神情冷傲的萧漪。

几乎一瞬,杨束消耗的气力回来了。

总有一天,他要摁着萧漪打!

……

堂屋,刘昂给李钦倒酒。

“窦瑛失踪,是我派人掳的。”

“明卓,她倔强的模样,比以往那些姑娘更让我心动,我一时没克制住,做下了糊涂事。”

“我自罚三杯。”

刘昂举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都是一口饮尽,动作十分干脆。

李钦静静看着,没有出声制止,等刘昂喝完了,他才开口:“二公子,窦瑛是罪臣之女,能入二公子的眼,是她的福气。”

“当务之急,是查出她背后之人。”

“杀她的是哪一伙,救她的又是谁?他们是什么目的?”

刘昂嘴角下沉,眼里泛起冷意,“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敢算计我们,我定要叫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钦瞧着愤怒的刘昂,敛下眸,窦瑛的同伙,固然该死,但刘昂又能好到哪去。

他从心眼里,把李家当一条狗。

在用得着的时候,才会把这条狗看重一点。

一旦攀上了更好的,这条狗的死活,就不在刘昂的考虑里了。

三杯酒就想让自己释怀,不做计较,刘昂的脸可真是大。

武勋侯的儿子,又不只他一个,谁规定继承人只能是他。

跟刘昂碰了碰杯,李钦笑着将酒饮下。

“公子。”

刘昂的随从,小跑进堂屋,满脸喜色。

“圣旨下了,由您领军,攻打桐郡!”

刘昂起了身,他试图压制内心的激动,但嘴角怎么都下不去,盼了这么多天,圣旨终于下了!

“明卓,你听见了?”刘昂同李钦分享喜悦。

“为二公子贺!”李钦朗声道,他端起酒杯,昂头饮下,就表情看,很为刘昂高兴。

“李家为我奔波的辛劳,我一定记在心上。”

刘昂握住李钦的手臂,用力捏了捏,眼神十分亲切,如看自家兄弟。

李钦和刘昂对望,脸上笑容加深,“我在这里祝二公子凯旋。”李钦的声音较之前要大一些。

但笑意不达眼底。

现在还没到跟刘昂撕破脸的时候,就先让他高兴。

李家为刘昂奔走那会,是真心要助他坐上世子之位。

奈何刘昂不值得李家效力。

如今,李钦只想把刘昂摁进泥里,让他知道,没有李家,他就是条臭水沟里的虫子。

刘昂笑了又收,接着又笑,反反复复,心神早已飘远,完全没察觉身边人的变化。

在他看来,李家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便是受了点委屈,也会压下去。

李家想长久富贵,只能是扶他上位。

“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刘昂豪情万丈,挥了挥手,让随从多拿些酒来。

“喝!”李钦附和刘昂。

酒水一次次砸在杯底,飞溅到桌上。

“二公子海量。”

李钦拿起酒壶,给刘昂空了的酒杯倒满,要是往常,喝到这个样,李钦已经劝刘昂休息了。

但现在,喝吧,喝的越多越好。

“二公子,陆舟怎么欺辱我的,你也知道,要我同他握手言和,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看着刘昂朦胧的眼睛,李钦恨声道。

刘昂皱起眉,神情不悦,“明卓,陆舟背后是萧漪,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些许委屈,你就忍了。”

“大男人,肚量放大点。”

“听二公子的。”李钦眸子低垂,从他的脸上,无法辨出他的情绪。

一壶酒见底,李钦手指收进袖中,中指贴上内衬,将指尖残留的粉末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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