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陆远打开大门,把潋歌、雾虚和班杰明放了进来。
雾虚到处奔波为女儿求医,处处碰壁,看到女儿终于恢复正常,对陆远千恩万谢。
班杰明推荐雾虚来找陆远,问题得到解决,他脸上也有光彩,十分高兴,对陆远赞不绝口。
潋歌看着感激的雾虚和高兴的班杰明,视线又移到那道威严的身影上,胸口忽然涌入一股暖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好像能解决所有人的难题,让所有人看到希望。
逐光之徒,死不旋踵。
她越来越能体会到,这八个字中蕴藏的那种伟大了。
雾虚没食言,把五雷印的阵图默下来,作为酬劳给了陆远。
据雾虚介绍,五雷印的阵图源自大汉道法五雷符。
执掌雷部的正神名为:九天应元普化天尊,其手下有五员大将,称为雷部五元帅。
所谓五雷印,是指将这五位雷部元帅同时请来召唤天雷,比普通天雷诀威力大很多。
也因为威力巨大,五雷印蓄能需要的能量非常大。
需要将阵图带到山顶或楼顶,放在震位上慢慢蓄能,且方圆三公里内只能有一张阵图。
视天气原因,短则数天,长则月余,蓄能才能完成。
虽然蓄能时间长,但威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A级以下的威胁,防御不是特别高,一张阵图就能搞定,A级及以上的威胁也有很大概率造成重创。
即使面对领主级的巨怪,也能破防造成一定的伤害。
不过因为威力太强,这个阵图蓄能后不是太稳定,不宜频繁移动,否则有很大概率引雷自毁。
通常作为看山护院的法宝,平时没事时放着储能,遇到强敌时拿出来一招毙敌。
听完雾虚的介绍,陆远的兴趣彻底被勾了起来。
虽然五雷印有蓄能时间长和不够稳定两个缺点,但对他来说都能克服。
有光明火种这个最高级别的能量源,蓄能时间绝对不会很长。
不稳定也好解决,可以先把阵图镌刻好,使用前再蓄能。
这样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大杀器,遇到一些强力的怪物,不至于只能用拳脚对抗。
雾虚带女儿离开后,陆远立刻来到二层,把五雷印的阵图镌刻在一张魔铁片上,确认无误后,将一些碎玉嵌进阵眼,进行了封装。
一切完成,他把魔铁片隔着黑袍贴在胸口。
集光的阵图充能时,几乎瞬间就完成了。
但足足过了三分钟,五雷印所有阵眼和纹路才被点亮。
虽然蓄能速度比集光慢得多,但相比普通蓄能方式短了不知道多少倍,完全可以用在战斗中。
完成蓄能后,阵图发出耀眼光芒,电火不时在纹路间穿梭,给人一种随时要爆开的感觉。
陆远小心捧着阵图来到窗前,看了看街上没人,扔到了路面上,想感受一下五雷印的威力。
阵图落地后,立刻开始自毁,化成一团浓郁的电光。
隐隐的威压透出来,半空中几朵乌云聚集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道电光轰在光球上,将地面轰出一个直径米许的圆坑。
一个包头巾顶着果篮的三哥刚好从附近经过,一个鲤鱼打挺倒在地上,果篮的水果“咕噜噜”滚了满地。
不少镇民被雷声吸引,跑出来看热闹,纷纷抬头望天,好奇又没下雨,怎么突然打雷了?
窗口里的陆远也吓得一哆嗦,对五雷印的威力十分满意。
他在阵眼上嵌的是品质很次的碎玉,使用的封装液也非常普通。
以后有条件,可以把碎玉换成宝石,封装液换成魔物血液的萃取物,阵图也可以做得更大,威力肯定更强。
当然,现在这种程度也够用了。
陆远坐回壁炉旁,准备多做一些五雷印的阵图带在身上,要用时就贴在胸口蓄能。
有了这个大杀器,再加上强悍至极的力量,毫无疑问,他正在变成一个不好惹的存在。
这样想着,陆远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一直盼着再生为人,可等火种全面复燃,照度恢复正常,他还能把自己定义成“人”么?
那毕竟还是很遥远的事,陆远没花费太多脑力去思考。
他伏在桌子上,把精力放在手中的镌刻刀,在魔铁板上认真刻画起来。
.
荒芜之地和沙德拉罗交界,一家私人加油站,烈日灼眼。
“客人,您这是要去哪?沙德洛克?”
油站老板正拿着油桶,往一辆有些破旧的装甲车里加油。
“布鲁塞林,三溪镇。”
客人是个魁梧如铁塔的僧侣,脸部线条如刀削般分明,一双眼睛也明亮如灯。
上半身赤裸,左胸套着一个护心镜,黝黑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上面有数不清的小伤疤,胸口还有三道长长的爪痕。
油站老板说:“布鲁塞林不是个好地方,听说土里埋着致命的瘟疫,只要把脚踩上去,隔天就会病死。”
僧侣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从车里拿出一个水袋,仰头望了眼刺目的烈日,喝了口水。

“不过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你很大概率到不了布鲁塞林,呵呵。”
油站老板阴冷地笑了两声,忽然白眼儿上翻,身体像发羊癫疯一样开始抖,喉咙深处也发出一阵“咳咳”声。
一个接一个的黑色甲虫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很快爬了密密麻麻一片,振翅准备飞翔。
“吸血甲虫?原来是个鲜血尸囊,怪不得有这样浓的死亡气息。”
僧侣一脚把油站老板踢出几米远,一只手伸向系在腰后的一个扁平铁盒,用两根手指从铁盒里夹出一张闪着红芒的铁片,甩到了还在抽搐的老板身上。
一丝火星从铁片上冒出来,下一瞬,剧烈的火焰吞噬了油站老板。
“谢谢你的油。”
僧侣坐上装甲车,赶在油站的油桶被引燃之前,扬长而去。
.
“爸,你那位朋友什么时候到?”
回治安处找了条裤子穿上,巴顿就满心屈辱地回了家。
他现在对陆远的恨已经升级为痛恨,想握着刀从对方胸口戳进去的那种,但又知道不能这么做,所以格外愤怒。
凭他自己,想报仇不太现实,只能靠他父亲。
可他父亲这阵子表现得很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从那个僧侣手中获得的屈辱,忍不住回家问一问。
哈里森瞥了眼儿子,阴着脸说:“你去找小郡主和那个僧侣了?不是告诉你忍几天,别去惹这两个人么?”
巴顿郁闷地说:“爸,我没去找他们两个,我就在办公室上厕所,都能被那个僧侣祸害了,我恨不得带兵过去,把教堂和这个混蛋一起拆了!”
哈里森和儿子一样愤怒,自从张望飞带着三分之一的士兵投奔镇务厅后,他在镇民面前维持的强硬形象就土崩瓦解。
在人们眼中,他成了一头没有牙齿的老虎。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首次遇到这样巨大的挫败。
更让哈里森愤怒的是,导致他失败的竟是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光明僧侣。
“别心急,我那位朋友马上就到,我准备明天就公布消息。”
巴顿心头一喜,打听道:“爸,你还没提过,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哈里森一笑,“不告诉你,是怕你泄露出去,阿索尔·富加德,听过这个名字吧?”
巴顿神色一惊,“贝雷尼克修道院的首席僧侣!爸,你把他请了过来?”
哈里森阴沉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打不过,就加入。
不就是光明僧侣么?
他请来一个地位更高,名气更大,实力更强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僧侣,尾巴只能乖乖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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