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在预产期前一周,就被陆宴辞强制安排进了海城顶级的私人医院。

要生的那天,她坐在床上,抱着电脑敲论文,看着陆宴辞有些发白的脸,忍不住打趣,“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陆宴辞手心冒冷汗,胃里隐隐开始抽搐,“要不然你别写了。”

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写下论文的?

“没事,还差一点就写完了。”江榆忍着痛意,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来,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隔壁VIP室里,还围了不少家里的佣人,跟提前请好的育儿师营养师产后调理师。

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陆宴辞也没有实际经验,只能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准备周全。

敲完最后一个字,江榆合上电脑,拉过他冰凉的手,笑着安慰,“你别这么担心,其实现在还没有那么痛。”

她才刚开始,只是有点轻微的感觉。

“真的?”陆宴辞有些不敢相信,这两天他也体验了一遍分娩机,那个疼痛程度还是很难熬的。

“嗯,没看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江榆摸了摸肚子,忍不住笑道:“真是个懂事的乖宝宝,不折腾人。”

“确实乖,再过十几分钟,医生就准备好了。”陆宴辞咨询了不少国内外医生,最后还是选了剖腹产。

目前最先进的手术方式,能最大程度上减少疼痛和对孕妇的伤害,他为此专门请了国外这一领域的顶尖专家过来。

一个小时后,江榆从手术室出来,麻药劲还没过,声音有几分虚弱,“你看到孩子了吗?像个球。”

陆宴辞本来胃紧张的抽搐,听了她这话,又忍不住笑出声。

“还没来得及看。”

他走上前一步,瞥了一眼她旁边的孩子,皱巴巴的看不出模样。

“宴辞,我们叫他江陆与吧,你觉得怎么样?”

她想了几天,本来打算从诗词歌赋里面选个寓意高远的,最后又觉得不如这个名字。

“江陆与?”陆宴辞默念两遍,悟到她的意思后,心底不自觉涌上一股暖意。

-

“小雪团,小雪团。”江榆伸手逗弄陆宴辞怀里的孩子。

一个多月过去,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跟一团雪似得。

特别是那双眼睛,乌泱泱的像一潭明镜,睫毛又长又卷。

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但是会笑,会吐泡泡,然后“嚯”的一下炸开,陆宴辞小心翼翼帮他擦脸。

小雪团出生赶在六月末,江榆刚好有两个月的假期好好休息。

家里平时有六个育儿师轮流换班看顾孩子,还有不少佣人,营养师之类的,一有什么事,都是陆宴辞先上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

晚上,逗弄完孩子,育儿师将小家伙抱走。

江榆躺在大床上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这个当妈的,是不是太轻松了?”

陆宴辞笑着抱住她,“要是把你累到了,那要我有什么用?”

“可是我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好好喂过他。”在医院的时候,她试了一下。

但是陆宴辞看她痛,直接把孩子抱走了,后面就一直喂奶粉。

“你放心,小雪团的奶粉,都是我找专门的机构自主研发的,营养价值绝对比母乳高。”

“那倒也是。”江榆宽了心。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孩子还小你不用太费心,等他大了快记事了,再好好培养感情。”

“嗯嗯。”江榆又心安理得的睡了。

-

三年后。

一张巨大的海报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爸爸,这是妈妈。”小雪团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惊喜的指着上面一张照片说着。

陆宴辞笑着点头,“嗯,那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小家伙认真看了会儿,蹩脚的念道:“海-土-成-大-大......”

“海城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好吧,晚上我要回去认字。”小雪团不服气的伸出四根手指,“每天再加这么多。”

陆宴辞笑容温和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走吧,带你去见妈妈。”

小家伙乐颠颠的牵着陆宴辞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大厅里走去。

大礼堂内,坐了一众国内知名大学的专家学者,以及一些慕名前来的学生。

正中的大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字:《古典文献新论专题座谈会》,主讲人江榆,后面还跟了一串她的学术成就与背景。

“妈妈。”小雪团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的江榆。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浅白色西装,内里是一条素色的旗袍,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清冷矜贵又不失文雅,遥遥看去颇有几分古韵。

似乎是注意到了两人,她冲着这边笑了笑。

陆宴辞牵着小雪团,按票坐到了第一排。

开场前,他跟小雪团玩了个游戏,叫不许说话。

一整场讲座,江榆在台上讲的风趣幽默,又不失学术严肃性,席间还有不少专家学者提问对答,面对面交流。

气氛颇为活跃。

等到临近尾声时,角落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人,“江教授,关于你刚刚说的一个地方,我还有点疑惑......”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陆宴辞猛地愣住,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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