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多久?”

拳宗问了谢长空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他本以为拳宗会问监牢的情况,从而制定计划,准备逃出去的。

但听拳宗的这语气,似乎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

那他刚才那么郑重的给那些人希望做什么?

谢长空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没打算出去?”

拳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的身体一眼,“三十六刑,你撑了几个?”

“十一种……”谢长空说到这里,面部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身体都开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显然被施加酷刑时的经历,并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你呢?”

拳宗五指微张,缓缓握紧,“三十六。”

听到这话的谢长空瞬间瞳孔一缩,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三十……六……”谢长空揉了揉眼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还能活着回来……”

没有经历过那种酷刑的人,永远不会懂那种痛苦。

而肉体的疼痛,永远比不上精神上的煎熬。

被摧残到一定的程度,能坚持三种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经打败了自己。

普通人被切了一个口子,起个皮疹,断了几个肋骨下不了床,都无时无刻想快速好起来的。

是无法理解那种折磨。

也许只有那种被核辐射照射过后,全身被腐蚀,明明只要死了,就能结束痛苦,却还要被强行续命拿来做实验的病人,才会体会一些。

那种在死亡边缘,明明知道,还有无数种痛苦等待着自己,永远不清楚还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的绝望。

那种明明知道死亡便可以提前结束痛苦,却又不得不咬牙坚持到最后的煎熬。

谢长空经历过,他懂的那种恐怖。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你究竟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拳宗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我只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人需要我。”

“就这么简单?”谢长空有些不太相信,也可能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拳宗要为别人活着。

“本质上,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问出这种话来?你连三十六种非人的酷刑都坚持下来了,难道还怕自己走不出去?”

“因为……”拳宗撇了他一眼,“我是唯一一个撑过三十六种酷刑的人,是最完美的实验体,我的身体,被他们种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谢长空有些懂了。

“我不清楚。”拳宗摇头,“但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们抓我们进来的目的。”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相信过黄泉会复生?”谢长空问道。

“我信,我当然信,只是……”拳宗道,“我可能看不到了。”

“如果可以,麻烦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告诉他,我给他留了一本拳谱,在我俱乐部的书房里。”

“以前,老黄一直说,要拜我为师,跟我学拳,我一直都开玩笑说他身体太差了……”

谢长空摊了摊手,“你明明可以交代给他们的,为什么找我?”

“我不能让他们察觉出来。”拳宗摇头道,“老黄没了,我现在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们知道……”

“行,就凭你能扛下三十六刑,就凭你刚才那一跪。”谢长空的眼中,写满了佩服两个字,“我一定会帮你带好这句话。”

“但是,如果,你想他们活下来,光让他们散开,藏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那我该怎么做?”拳宗诚恳的问道。

谢长空看了四周躲在阴影处的萌动天下成员一眼,意味深长道,“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说?”

“就是——”

“澎!”

监牢的大门忽然打开,数十名鬼差手持钢叉,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妙……”眼见鬼差一进来便向他们这走来,被打断话头的谢长空忽然脸色大变。

为首的鬼差手中拿着一块碧玉盘,在监牢中随手一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下一刻,碧玉盘便飞出数百道绿光,向着监牢四面八方飞去。

绿光瞬间没入数百人的身体中,将他们从阴影中拽了出来,落在了鬼差的面前。

其中就有脸色大变的谢长空,以及卑微的大帝,西门龙霆。

法外狂徒与云宝也在其中。

谢长空有心想开口,向拳宗求助,但他的嘴巴却被鬼差封住了。

不仅是他,其他被点名的玩家,以及没有被点名的人,也全部都被封口,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在原地,只能在原地支支吾吾的看着那数百人不断挣扎,露出绝望的表情。

“又有好戏看了。”鬼差头目阴恻恻的笑了笑,在碧玉盘中轻轻转动。

随着他的转动,四周的环境开始剧烈变化。

地面骤然变成一块块大理石,四周的山壁化为一道道台阶。

由下往上,层层叠叠。

所有人被一股斥力所排斥,向自己指定的位置飞去。

短短时间内,整个监牢,便化为一个犹如球场一般的巨大斗兽场。

拳宗所在的位置,赫然处于斗兽场最上方,他并没有和谢长空等人分到一起,而是被分配到了最尊贵的观众席。

他的身边,盛放着清酒,果盘,身后站着两个打扮妖艳的美女。

定睛一看,两人中,有一个,竟是十大美女中的凌若烟。

看她脸上还未褪去的惊慌,显然是刚刚被抓进来,看到拳宗的那一刻,她的嘴巴张的老大,支支吾吾的,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拳宗的脸色复杂,只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此刻,中心监狱的所有玩家,全都暴露在斗兽场上。

让他们之前的躲躲藏藏,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观众席被分成了东南西北四大区域,密密麻麻的蹲着无数人。

这些人都有着同样的精神面貌,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他们的眼中没有了任何神采,仿若一具具行尸走肉。

当场地变化出来后,这些人才似乎有了些精神,望着场地中央的那些人,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斗战场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斗台,最中心处,摆着一个巨大的号角,整整有十米多高。

斗台四周,摆放着杂乱的兵器,以供参赛人员选择。

整个监牢改头换面,来了一个大变样。

除了头顶挂着的一具具尸体,在提醒着这些人,他们还处在监牢之中外。

四周的一切,全都没有了监牢的影子。

拳宗似乎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双拳被他握的啪啪作响。

但他的身体已经被莫名的力量所封印,除了头部以上,双手能微微动作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惊慌失措的云宝,在场中央,哭着找寻法外狂徒踪迹的弱小身影。

在场中心,他看到了一脸憔悴的苏恋雅,正在茫然的看着四周。

右手握着刀把,警惕的望着四周的易水寒。

脸色苍白如纸,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却依旧负着双手的止杀。

抬眼四顾的,再也没有心情看美女的管家婆阵皇。

失去团队的优势后,在战场惊慌失措的夏东离。

以及登顶过名人堂的六大散人。

一脸害怕的永夜君王。

随着斗兽场的最上方,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在几名身穿金色鬼差服的鬼差簇拥下,走了出来。

场中央的巨大号角声,骤然吹响,震耳欲聋。

战斗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监牢外面的一座山峰上,出现了一白一青两个身影。

两人的身后,是一脸无奈的千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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