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抱头蹲下,还是让一根较大的分叉砸在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余溪风给他打了一个保持静止的手势,他就这么僵在地上,保持着一个不太标准的平板支撑姿势。
还得腾出一只手捂住口鼻。
熊朝这边张望着。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头熊并不紧迫。
它拍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目的,更像是在玩。
不是在觅食,也许真的只是吃太饱了,出来遛遛。
熊溜溜哒哒的,往锦鸡走去。
锦鸡在阿越手中。
阿越距离熊是最近的。
熊还在往这边走,在阿越身后,余溪风低低地说了一声:“把锦鸡给我,蜂蜜也给我。”
她记得熊是喜欢吃蜂蜜的。
那锦鸡受了惊,正在扑腾。
树干掀起惊天的动静。
等余波平息,锦鸡毫无疑问,会继续吸引熊的注意。
这熊看起来状态尚可,没有要继续发狂的迹象。
但平衡维系在头发丝上,没有人赌得起。
阿越舍不得蜂蜜,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蜂蜜再贵重,也没有命要紧。
余溪风小声说:“章秋,你的也给我。”
很快所有的蜂蜜都集中在余溪风手中。
阿越满心恐惧,也着实想不通。
这样的吨位,便是在在林区深处,应该也是一地之霸才对,怎么会到外围来。
余溪风比阿越更懊恼。
距离兽潮爆发还有一段时间。
她大意了,没想到这么早,外围就已经有了这般分量的毁灭种。
熊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它黑洞洞的眼睛朝着三人的方向,脑袋轻轻摆了摆。
它闻到了一种味道,很有吸引力。
混杂在一众繁杂的气味里。
熊停了多久。
阿越的心脏便悬了多久。
熊往这边扑来。
熊喜吃蜂蜜。
一旦发现这里有蜂蜜,在享用蜂蜜之前,但凡顺手清理一下,她都没有活路。
现在要撒开装有蜂蜜的包袱和锦鸡已经来不及了。
阿越不知道余溪风会如何处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脸比鬼还白。
余溪风看了一眼阿越微微颤抖的背影,不再犹豫,手从三个包上边拂过。
下一秒。
包便消失不见了,连同那一只正要扑腾的锦鸡。
阿越无知无觉,她握着镰刀,手心渗出汗来。
章秋瞪大眼睛。
气味消失了。
熊刹住脚步,有些困惑地在原地转了半个圈。
熊慢腾腾地走远了。
阿越长呼一口气,差点栽倒在地上。
腿还在止不住的发软。
来的哪怕只是一头真熊,也遭不住。
更何况是毁灭种。
今天真是开眼了。
“唉,我们的东西呢?”阿越说。
余溪风说:“我刚扔出去了,我去拿。”
阿越哦了一声。
阿越的脑子仍然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只当自己太专注于熊,没有注意到余溪风这边的动静。
阿越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章秋从地上爬起来,叫住阿越:“你来看一下这个草是什么?”他指的是被熊踩瘪的那一块地方。
下面结了一簇一簇红色的果子。
被踩的爆浆。
阿越走过去,看了半响:“覆盆子吗?有点像,但最好别吃。”
余溪风看了一眼章秋。
象征性地绕到了树的后面,拖出来三个包,还有装着锦鸡的笼子。
余溪风将包扔在地上。
然后拿绳子给锦鸡整个绑起来,和笼子一起。
锦鸡的尾羽被蹂躏的凌乱不堪,像一只脱了毛的鸭子。
刚刚那种情形,余溪风没杀这只锦鸡,都是看在阿越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