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带着章秋继续在外围转。

她在林区里从来没有这么轻快过。

收获满满,闲逛就可以了。

在林区的压力,不深入的情况下,大部分来源于状况百出的战斗。

章秋只是采摘草药。

他也听劝,不让碰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去碰。

阿越的经验,都是口口相传,幸存者用命试出来的。

而章秋基于过去对草药的认识,给出的一些建议很有用。

阿越还挺喜欢和章秋聊天的,

她想拜余溪风为师,管章秋也叫师父。

总感觉阿越的师父是批发的。

余溪风自己单走,往深里走了一些。

林区深处更热闹,毁灭种也更多。

毁灭种其实挺好区分。

就像锦鸡一样,很多都有着更突出的外表。

在自然中,华丽的外表往往意味着更强的攻击力或者更剧烈的毒性。

这一条,放在毁灭种上也适用。

变异程度不高的原生物种,在林区深处待不下去,会被驱逐出来。

余溪风从空间里拿出陷阱,沿途布置上。

她想抓一些鸟。

最好是鸽子,养一养当肉鸽,别的鸟也行。

林区深处传来悠长的虎啸。

还有各种细碎的声音夹杂在风里。

想要细细去分辨时,又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林区深处和外围的分界线并不明朗。

这个地方来的人本来就很少,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

更多的时候,猎人需要凭借着直觉与经验去判断。

有什么东西像潮水一般涌动着摩擦着。

余溪风屏息凝神,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界限。

她不能再往里面去了。

她比阿越更清楚地知道,里面是什么。

余溪风步步往后退。

艺高人胆大不假。

但没有人,能单枪匹马,直面由毁灭种汇聚的兽潮。

布置好陷阱之后,余溪风追着章秋留下来的标记,与两人会合。

回去的时候,余溪风手里拎了一尾活鱼。

这么大的林区自然有水源。

但幸存者非必要不会往那边凑。

在林区,但凡干净的水源,都是有主的。

除非是专门冲着这种猛兽去的,无事时,没人吃饱了撑的去招惹。

余溪风把鱼递给章秋:“烤了吧。”

阿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么好的鱼,你们自己吃?”

这个鱼不是毁灭种,正儿八经的鱼肉。

拿到市场上卖,价格不比蜂蜜低。

阿越啧啧称奇,朝余溪风比了一个大拇指。

像他们这样在林区里出生入死的猎人,基本上不会去吃自己捕到的肉。

最多弄一点卖不出去的边角料打打牙祭。

就像之前给余溪风的那一小兜猪下水一样。

稍好一点的肉都是要拿出去换黑面包。

富裕一点就换口感更好的土豆红薯。

压缩饼干已经是猎人能接触到的最好的食物。

而在北方基地里,像阿越这样优秀的猎人,已经是过得很不错的了。

余溪风是不差这点。

章秋心气平和,他觉得能吃进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他和余溪风在一块,也没缺过压缩饼干。

把好的食物拿出去,换更多次一点的食物回来——章秋没有这种概念。

他情愿多攒些次的食物,拿出去换点好的,留给余溪风。

天天吃压缩饼干,章秋已经很替余溪风委屈了。

章秋把背包里的蜂蜜拿出来,也没有条件去精筛。

章秋直接用手去压榨。

在阿越瞪的铜铃一般大的眼睛中,章秋把蜂蜜涂在剥干净的鱼腹上。

有钱人真会吃,阿越心想,简直是作孽。

她蹲在地上,对着自己的那块蜂蜜观察良久,接住了一滴往下滴落的蜂蜜。

然后吮了吮自己的手指。

淡淡的甜。

章秋那边飘来香气,阿越看着又很羡慕。

她琢磨着也留一点蜂蜜。拿来腌肉脯。

留给姥姥吃,她就算了。

她还年轻,运气好的话,还能比姥姥多吃几年。

阿越一边啃着自己的豆渣饼,一边想着。

这鱼很大一条。

章秋烤了一半,分成四段,架在火堆上。

章秋把鱼肚上的肉夹给余溪风。

余溪风是第一次吃甜味的鱼。

有点怪,细品一下也还行。

余溪风自己吃了一块多一点,感觉饱了,扒拉了一块给阿越。

阿越拒绝:“我就不吃了,吃了你这个我还不起。”

余溪风笑了一下:“原来你还会讲客气的。”

阿越不吃,余溪风也就做罢。

章秋将剩下的鱼包好,准备带回去制成丸子。

余溪风拨弄了一下篝火,问阿越:“你为什么不去城区?”

余溪风前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阿越能给别人做身份证明,自己弄一个肯定不难。

入夜了,气温降了一点。

阿越离火堆近了一些,火光照在她的脸上。

可她的神色却很冷:“城区有什么好?一群鸡鸣狗盗之辈,觉得我们外边的是下等人,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阿越冷笑了一下:“要我说,整个北方基地,最肮脏的地方就是城区。”

等到阿越回过神来,连忙找补:“我没说你俩。”

余溪风轻声说:“阿越,你住的地方,距离北门太近了,就算不想去城区,也换一个地方吧。”

这一晚月明星稀。

不知道阿越听进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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