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面的车队停下来,幸存者也跟着在原地休息。

余溪风和章秋也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这一路幸存者众多,路上的枯枝和草木,被挖得干干净净。

大部分人的食物,都是野菜,虫子,还有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淀粉团子。

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起来,压缩饼干都是出格的食物。

余溪风用背包挡着,拆了一包。

掰下来的部份攥在手里,不让其他人看到,偷摸的递给章秋。

不是余溪风在做贼,

确实有很多人都拉长了脑袋,想要去看别人的食物是什么。

但凡多出来一口,都能舔着脸去讨要。

周围乱哄哄的。

吃喝拉撒,干什么的都有。

有穿着单薄的男人和女人,有的香肩半露,有的赤胸露乳。

他们从许多人面前走过,眼神勾着丝,寻找能付得起价钱的人。

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仍然强撑着,向每一位潜在顾客露出笑容。

这期间,还要不断赶走想要白嫖的人。

被人拉住了,打不过,赶不走,便只能自认倒霉。

性也许真的是一种原动力,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依然有人愿意为这种事情,抛头颅,洒热血。

争风吃醋也不在少数。

这样的事情,在天灾之前,还是文明的暗面,只能在角落里偷偷发展。

如今堂而皇之地走在阳光下,竭尽全力地推销自己。

有男人过来,想要勾搭余溪风,也有女人遥遥地向章秋抛媚眼。

章秋眼观鼻鼻观心。

大为震撼。

余溪风嚼着饼干,咽了一口水,表情平稳。

她已经看过了太多。

人,走到绝路,

最后拥有的,不就是肉体吗?

作为食物,作为资源。

只要能活下去。

前面的车队也升起了篝火,飘过来食物的香味。

“好香,这帮狗娘养的,他们是在吃米饭吧,一定是。”

伴随着陶醉的吸气声:“吃不到,闻一口也是好的。”

幸存者拉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前面的房车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有保镖护卫,有食物,甚至有亲人。

与后面这些人截然不同。

“这是我的!有人抢东西了!强盗!”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包。”

“你大爷的往哪里尿呢,长眼睛没有。”

充斥着野蛮与暴力,甚至有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交合。

车队出来了一个人,瞧着像是管家模样,是来雇工去清路的。

只要是走得动路的,都抢着过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车队会容许这许多人跟在后面,

现在的路很难走,白天畅通的路,都是这些幸存者人力清出来的。

雇佣他们,非常的便宜,一个壮劳动力,给一顿饭就够了。

不是白米饭,而是那种熬煮了各种剩菜的稠粥。

黏黏糊糊的,又兑进去许多烂茶叶子,削下来的土豆皮,红薯皮。

兑再多东西,这也是熟食,热食。

有很多幸存者,一个月,不一定能吃得上一顿熟食。

有运气好的,在里面吃到过肉,

激动到奔走相告,连着絮叨了好几天。

这件事也在幸存者中间广为流传。

管家挑完了去干苦力活的清道夫,幸存者一下子就空了大半,安静许多。

管家却没走,仍然在幸存者之间徘徊。

到了这里,管家代表着车队,代表着上层的挑选,也意味着通天梯。

所有人都拼命推销自己。

“我会说三门外语。”

“我是学计算机的,做过两年后端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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