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鲜不可一日无王,因此请求大明派遣一个藩王替他戍守边疆。”

朱植闻言霎时愣住。

“你想让我去朝鲜?”

“是啊!”

“十五叔,有些事您不知道,十六叔、十七叔他们为了抢这个位子都打起来了!”

“是我跟皇爷爷举荐你,说辽东之地太苦了,连个像样的城镇都没有……”

“你要是去了朝鲜,王宫是现成的,城池也是现成的……”

朱植听了朱允熥的话顿时有点心动。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朝鲜都比辽东强太多了。

然而,他一想到朝鲜距离大明的遥远,浑身就是一激灵。

“大侄子,我要是去朝鲜就藩,是不是这辈子都回不到大明了?”

朱允熥闻言正色道。

“十五叔,你说什么胡话呢!”

“朝鲜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呆在朝鲜和呆在大明是一样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明天……明天给你答复……”

朱允熥生怕朱植反悔,赶忙忽悠道。

“十五叔,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你要是不快点决断,这好事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哦哦……”

“那就抢走吧,我不急……”

第二天,经过一夜思考的朱植,一大早就来到朱允熥发房外。

“大侄子,我想好了!”

朱允熥满怀期待地问道。

“你打算啥时候去就藩?”

朱植摇摇头道,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奏章。

“大侄子,你将这个交给父皇,跟父皇说从今往后我不姓朱了!”

“我宁可不姓朱,也不去辽东和朝鲜当王!”

这就是朱植想出来的办法。

既然只要是皇家之人,就要背负皇家的责任。那他放弃皇室身份,岂不是就不用背负责任了?

朱允熥看着桌子上的奏折整个人都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植这货为了不去辽东受苦,竟然连皇家身份都不要了。

这要是让老朱知道,还不得被这逆子给气死?

“十五叔,你想好了!”

“你要是放弃皇家身份,你不仅不能当藩王,甚至连知府也当不上!”

朱植闻言满脸诧异道。

“为何?”

“我连藩王都不做了,难道还换不来个知府?”

朱允熥白了朱植一眼道。

“你当这是过家家?”

“朝廷官员哪个不是十年寒窗苦读,然后通过科举考试上来的。”

“你一个只会抓蛤蟆,烤青蛙的废物,凭啥当知府?”

朱植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尴尬。

“要不,你让我当个县令?”

“不行!”

“别说县令了,你要是不姓朱,你连个里正都当不上!”

“我……”

朱允熥见朱植有点松动,赶忙开口劝道。

“十五叔,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去朝鲜当个王不好吗?”

“不好!”

“我宁可要饭也不去朝鲜当王……”

朱允熥听到这话也有点生气了。

“那你去要饭吧!”

朱允熥说的本是一句气话,哪承想朱植还当真了,从知府衙门出去就沿街乞讨起来。

当朱允熥听到手下的奏报后当场就被气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货为了不去辽东和朝鲜,真敢上街要饭!

朱允熥赶忙命人将朱植给抓回来,当他看到朱植捧着大碗,满手油污地朝着自己嘿嘿傻笑之时,他彻底绷不住了。

“十五叔,你这是何苦啊!”

朱植朝着朱允熥嘿嘿傻笑道。

“我知道你心软!”

“如果是父皇的圣旨,我肯定不敢违背。但既然是你来说,我自然要争取一下了!”

“我……”

朱植将破碗放在桌子上,两手随意的在鲨鱼服上蹭了蹭,然后做到椅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朱允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将来会不会削藩?”

“如果你发誓永远不削藩,那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别说去辽东、朝鲜,就是去金帐汗国当藩王,我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朱植突然的转变,反倒是让朱允熥有点不适应。

一想到朱植所说的话,朱允熥更是一阵犹豫。

“这事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削你的藩!”

“但其他人就难受了,毕竟皇爷爷封的藩王太多了,有些更是占据关键位置。”

“你是说北平府吗?”

朱允熥没想到朱植反应这么快,一下就点到问题的关键了。

“是!”

“北平府地处要冲,将来就算不作为大明的首都,也至少是大明的陪都,绝不可能落在藩王之手!”

朱植见朱允熥这样说,感动地点点头。

“谢谢!”

“谢谢你跟我说实话!”

“那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有人跟我说,你早晚要削藩,我不想将来跟你作对,所以……”

朱允熥一听这话,心里对朱樉的恨意更浓了。

这祸害太坑了,得赶紧命人把他给弄死!

“十五叔,你不用担心这个,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绝对信任你的……”

朱植闻言痛苦的摇摇头。

“不!”

“一旦我坐到那个位置上,我必然会跟他们一样!”

“再者说,就算你信得过我,你儿子也未必信得过……”

“正如那人所说,太子朱标信得过兄弟,但太子大哥的儿子不可能信得过王叔……”

朱植说到这儿突然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起身道。

“唉!”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只要你以皇太孙的身份命令我,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朱允熥听到这话,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悲凉。

不知不觉间,他觉得自己跟一众小王叔,以及自己的亲弟弟之间多了一层隔阂。

“十五叔,我不会以皇太孙的身份命令你!”

“你若是不愿意去,我绝不会逼你!”

朱允熥说完这话就出了知府衙门,一个人踏上回京之路。

回到京城后,朱允熥一头扎进养心殿,想跟老朱诉诉苦,让老朱狠狠地收拾朱樉那败类一顿。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老朱就朝着他招了招手。

“在朱植那儿碰钉子了?”

“嗯!”

“这孩子就是欠揍,咱这就命人抓他回来,狠狠的揍上一顿就老实了!”

朱允熥沮丧的摇摇头。

“不用了!”

“十五叔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皇爷爷,您能不能管管我二叔,他怎么啥话都说啊,整天在背后说我坏话,吓得十五叔都不敢就藩了……”

老朱听到大孙的抱怨,脸上也是一阵不悦。

“你放心,咱早晚替你料理了那逆子!”

“不过,你二叔的事以后再说,咱这儿现在有两份奏折,你过来看看可行不可行?”

朱元璋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翻出两份奏折,扔在朱允熥面前。

“一份是你四叔的,一份是你二哥的。”

“他俩上书干嘛?”

“他俩想改封去朝鲜就藩!”

朱允熥一听这话连奏折都没看,断然拒绝道。

“不行!”

“我宁愿让那地方荒着,也不能让这俩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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