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朕好累啊。”
“囡囡,你打孤,骂孤,都可以,就是别不理孤,好不好?”
“你若是不解气,给孤几刀,孤都不说。”
“你别不理孤.....”
玄澈真的喝多了,一会儿朕,一会儿孤的。
颠来倒去,还哭得可怜。
沈婼棠被他抱在怀里面,仰着头,下巴搭在玄澈的肩膀上面,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轻轻环住高大的天子,嘴唇颤抖:“不怪你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只是怪我自己,我怪的都是我自己。”
第二日,辰时,玄澈醒来便头疼得厉害,嗓子也疼,眼睛干涩,捏着眉心,刚准备起身,才发现身旁躺着人。
冷战这么多天,每天早上醒来,沈婼棠恨不得贴在墙上面,这是第一次抱着他。
玄澈眯着眼睛,好享受,可又担心沈婼棠醒来会生气,苦着脸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在一旁,坐起身,头晕目眩的,缓了好一阵。
从内殿出来,井德明上前:“陛下,暗二大人求见。”
玄澈顿了一下:“宣。”
暗二换了一身衣服,一改玄色,竟然穿着月牙白,见到玄澈,跪在地上:“主子。”
玄澈沉默好一阵,开口:“决定了?”
“嗯,决定了,手刃仇人之后,属下不想待在这里了,轻罗以前和属下说,若是有机会,便去外面看看,属下决定出去转转。”
玄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扶着暗二起来:“还会回来吗?”
暗二眼圈有点红,看着玄澈,摇头:“不会了,属下看着主子一步步走到现在,再也没了任何阻碍,很替主子开心,往后,属下只想代替轻罗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玄澈轻轻拍了拍暗二的肩膀:“一切保重,若是觉得外面无聊了,欢迎回来,只要朕在,这里便是你的家。”
“多谢主子。”
玄澈早上刚哄着绾绾和赞赞睡着,都没来得及收拾,便匆匆忙忙来上朝。
井德明捏着嗓子,“上朝——”
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澈拍了拍袖子,“起身吧。”
“喏。”
井德明上前:“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陛下,闽南地区暴雨致河水决堤,情势严峻,恳请陛下尽快选派赈灾人选!”工部尚书高声奏道。
兵部尚书出列进言:“闽南与南诏、巴蜀接壤,南疆或会借机出兵,陛下应尽早拨付军费!”
户部尚书回应道:“国库空虚,赈灾为重,依臣之见军费之事可稍后再议。”
大司空怒视户部尚书,说道:“容后几年了!闽南地区每隔几年便决堤,应及时派人修堤改道,以绝后患。”
大将军护在兵部尚书身前,反驳道:“你说得轻巧!修堤改道劳民伤财,战事刚息,何来资金?何来人力!”
底下众人争吵不休,虽口中呼喊陛下,却无人期待陛下表态。
乱哄哄的,明明都是肱骨大臣,一个个却比菜市场上抢菜的鲁夫们还要激动。
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场面一度混乱。
乌纱帽满天飞。
地上踩掉的靴子歪三扭四。
君子动口不动手,现在朝臣们都打起来了。
玄澈头痛不已。
“放肆!”
朝堂之上安静了下来,各就各位,不少人脸上都被抓花了。
“先赈灾。”
“内相,你意如何?”
路宜哲出列奏道:“陛下,闽南多地河水决堤,赈灾之人须有手腕、魄力,且清正廉洁、通晓水利,臣认为澹台大人最为合适。”
户部尚书跪地哭诉:“陛下,不能再拨了,闽南地区乃乌瘴之地,本就贫瘠,不值得,不划算!”
“刘大人此话简直荒唐,闽南地区乃是我燕楚国土,其上居住着我燕楚的子民,若是不救,便是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