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观内的香客那都是捐了香油钱的,观主自然要为他们着想,没什么奇怪的。”

“那岂不是抢不过?”

“还有一法,五更天头柱香,五更天时神保观才会开观门,但是观内的香客早就因为地利排队了,所以……”

苏辛夷立了懂了,“我提前翻墙进去候着,肯定比他们早。”

晏君初就笑了,“没错,当年我也是这么做的。”

“殿下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年少时的事情,那时候不忿这些臭规矩,所以就搞了个破坏,最后还被我父皇罚面壁禁足。”

苏辛夷想想那场面还挺可乐的,就道:“没想到殿下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你呢,小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吗?”

苏辛夷就道:“那可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殿下要去我们住过的村子打听,别人都要称我一声村霸!”

“这么厉害?”

“嗯。”苏辛夷点点头,“小时候嘛大家都不懂事,别人有爹我没爹,他们就笑话我,又觉得我是女孩子好欺负,总想要欺负我,让我给他们做小跟班。我挨了欺负就回家哭,我娘抱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就带着我去拜师学功夫。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因为我心里想的是只要我会了功夫,就能把欺负我的坏蛋打倒在地,学的可精神了,我师父因此一直觉得我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哪知道我肚子里转的什么鬼心思。”

“后来呢?”晏君初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受过那么多的苦还能笑着说出来,她这心胸比许多男子还要宽阔,心中更添几分怜惜。

“后来啊,我们村子里可热闹了,我追在那些小崽子后头打,我娘就常被人找上门说理。我娘前头给人赔礼道歉,回头我见了他们打得更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家人给我娘道歉?当初我被打哭了,我娘也没去他们家找茬不是?后来慢慢的大家都长大了也就不打了,还能结伴去山里打猎,不过因为我功夫好,他们打不过我就只能听我的。乡下人日子都不宽裕,山里打了猎物跟大家分一分,各家都能改一改伙食,所以我们村里的人后来可喜欢我了。”

苦过吗?苦过。

但是开心吗?也开心。

人这辈子谁不是跌跌撞撞长大的,就是她上辈子跌得比较狠而已。

苏辛夷说的很轻松,但是晏君初却能想到绝没有这样的轻松。

她们寡母孤女的想要在一个村子里站稳脚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她们不仅站稳了脚跟,还能将日子慢慢过的好起来,跟村里人搞好关系,晏君初便能想到苏辛夷的生母不是个简单的人。

谁家的孩子挨了打,找上对方的家门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苏辛夷的生母没有这样做,她反而能利用这件事情激起女儿学武的决心跟毅力,让她凭借自己的本事立足。

这一位母亲不仅坚韧,而且非常有智慧,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能养出苏辛夷这样的孩子吧。

“你做得对,挨了欺负就得打回去,不能惯着他们,不然只会被欺负的更狠。”晏君初说道。

苏辛夷惊讶的挑挑眉,“我还以为殿下会说人以和为贵呢。”

“那怎么可能呢?就像是我们与鞑子年年议和,他们没吃的还不是要攻打我国边境?有些人以和为贵是行不通的,你们母女没有依靠在村子里过活,就只能拳头硬起来。”

苏辛夷看着太子半响,多少人说她母亲行事过于强硬,说她恃武欺人,村子里的人最终待她们母女好,不过是因为一来打不过,二来她们母女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有邻里情分吗?

有。

但是这样的情分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欺负不了她们才低的头。

只有殿下说她们这样做是对的。

“殿下,你果然是个好人。”苏辛夷开心的说道,只有这样的殿下,才会在她落入泥潭的时候愿意伸手拽她一把。

只有这样的殿下才能知道她们母女曾经的心酸并加以肯定。

这种被认同的感觉好极了。

晏君初:……

被发了好人卡的太子哭笑不得,看着苏辛夷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抢头柱香。”

苏辛夷跟太子殿下说了这么会儿话,心情也开朗了,高高兴兴的与他辞别,转身朝着不远处借宿的民居走去。

晏君初看着她进了院门,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夜的神保观忙碌不已,观主忙的脚底都要长泡,总算是把诸位差官送走不会耽搁明日的生辰盛事这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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