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元年,新帝继位,下旨赐封户部侍郎赵佑安为内阁首辅。
消息传到赵宅,赵宅上下喜气洋洋。
廊下灯笼高高挂起,各处点缀起喜庆的色彩。
后院文华轩内,更是热闹非凡。
“夫人,大人回来了。”
陆嘉宁听到大丫鬟的禀报,站起身往门前迎去,门外一个身披鹤羽斗篷,内穿朝官服的俊逸男人踱步走了进来。
屋子里,大丫鬟们笑嘻嘻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大人和夫人。
陆嘉宁没理会挤眉弄眼的丫鬟,抬手替赵佑安解外面披着的斗篷。
此时的她,完全没发现头顶上方,赵佑安眼眸中涌动着的浓烈杀气。
他手一垂,袖中滑落出来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陆嘉宁。
陆嘉宁感觉心口一痛,她低头朝下面望去,看到赵佑安狠狠扎进她心口的匕首。
陆嘉宁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赵佑安,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杀她?
赵佑安怕她发出声音,惊动外面的丫鬟,飞快的伸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他利落的拔刀,对着她的心口一下下凶狠的刺着。
陆嘉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一块块生撕开来,痛意从脚底往上涌,漫延她整个人,而更痛的是赵佑安的行为。
十年扶持,十年倾心相助,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陆嘉宁恨,恨到心头滴血,她挣扎着张嘴死死咬住赵佑安的手。
赵佑安吃疼的一把推开她,陆嘉宁无力的滑到地上。
她胸前已被赵佑安扎得血肉模糊,嘴里开始吐血,意识慢慢迷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赵佑安听到她的话,眉眼瞬间狠厉,他缓缓蹲下身望着地上软成一摊泥的陆嘉宁。
“陆嘉宁,还记得玉荷吗?我们大婚撞墙而死的玉荷,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心上人,她救了我,还那么爱我,可就因为你,她死了!而你呢,却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的一切荣耀。”
“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恨,恨你害死了她,却还享受着我带来的荣华富贵,今日陛下点我为首辅,日后你就是首辅夫人,京中夫人全都要以你为尊,你凭什么享受这些?”
赵佑安说完,再次抬手狠狠刺了陆嘉宁几刀。
陆嘉宁心口被刺得稀巴烂,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来。
她意识开始消散,身上的痛,痛到极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但想到赵佑安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发笑。
“你给我带来的荣华富贵?赵佑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不,不对,你是蠢.”
陆嘉宁嘴里的蠢字,刺激到了赵佑安。
他脸色瞬间狰狞,手里的匕首再次狠狠朝陆嘉宁刺过去。
“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陆嘉宁望着面容扭曲的赵佑安,心中满是不甘的恨意,十年时光,就扶持了这么个东西,她真眼瞎啊!
不过她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赵佑安杀她,她岂会让他好过。
“赵佑安,你不蠢谁蠢?十年,你都没了解我陆嘉宁的性子,今日你杀我,你觉得我会让你活?”
陆嘉宁说完,赵佑安感觉心口撕裂似的疼痛,鲜血从他七窍涌出来。
他一下子慌神了,伸出手疯颠的摇晃地上昏迷过去的陆嘉宁。
“贱人,你对我做什么了?是不是给我下药了,快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
陆嘉宁听着赵佑安崩溃绝望的咆哮声,嘴角不由自主勾出讥嘲的笑,只是赵佑安的声音离得她越来越远
直到一道裂帛般绝决的声音穿透浓浓的黑幕传到她的耳朵里。
“佑安哥,我林玉荷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此生不能嫁你,不如一死!”
陆嘉宁奇怪自己竟然听到了林玉荷的声音。
只是此时的她顾不得多想,抬手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冲到林玉荷身边,一脚踹开往墙上撞的林玉荷。
只是她自己脚下一滑,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下的痛意让陆嘉宁震惊,她不是被赵佑安刺死了吗?怎么还能感觉到疼?
陆嘉宁念头落,脑袋忽然疼痛起来,很快她明白一件事,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她和赵佑安大婚,林玉荷撞墙的日子。
这一次不同于前世,今生她救下了林玉荷。
可刚才她踹林玉荷的时候为什么脚下打滑呢?
陆嘉宁伸手朝地上一摸,发现地上竟然有油,她一下子怔住了,难道说前世林玉荷的死仅仅是个意外?
今日本是她和赵佑安成亲的日子,赵家来了不少亲戚,有人在厨房踩到油,把油带到了屋里。
林玉荷故意寻死的时候,脚下踩到油,打滑撞到了墙上,所以她的死只是个意外?
陆嘉宁想得入神,身后林玉荷挣扎着爬起来欲再次往墙上墙。
“你们别拦我,谁也别想拦我,若不能嫁给佑安哥,我林玉荷宁愿死。”
陆嘉宁听到林玉荷的话,想到前世就因为这么个东西。
她被赵佑安捅成了筛子,直到现在心口的痛意依旧清晰。
陆嘉宁心中戾气陡起,她起身一耳光朝着林玉荷扇了过去。
“你若真想死,不会随便找块地吗?非得跑到赵家来寻死?”
陆嘉宁话刚说完,身后一道旋风似的身影如鬼魅般扑了过来。
来人扑到陆嘉宁身边,一把掐住陆嘉宁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陆嘉宁。
“陆嘉宁,你个毒妇,竟敢给我下毒,我要杀了你,我要千刀万剐了你。”
陆嘉宁听到赵佑安疯癫的话,瞬间明白赵佑安和她一样重生了。
想到前世她利用自己的灵泉空间,努力赚钱,给他寻高手,请名师,找幕僚,通人脉。
她为他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十年,就得到一个被他捅成稀巴烂的后果。
陆嘉宁想到这些,恨不得活剐了他才解恨。
她挣扎着抬起脚,一脚狠狠踹向赵佑安的下身。
赵佑安掐住陆嘉宁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他因为疼痛,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冷汗从脑门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