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自己脸上失望的表情，叶久上前，把司空无忧扶起来，道：“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们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做什么每次都要弄得这么生分！”
司空无忧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等与叶久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这才开口，“礼不可废，无忧身为儿子，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便已是大错，又怎能不知礼数呢。”
这番话说的至情至理，任谁听了恐怕都得夸赞一句，可是听在叶久心里，却只觉得伤心。
礼太重，无非还是不亲近而已。
就像她与贺氏之间，从来都不会有多余的虚礼，她会任性地撒娇，在她面前，永远都不需要想太多，讲太多。
无痕他们几个，也从未向无忧这般听话，经常气得让她跳脚，却从未有过像跟无忧之间这般的生疏。
叶久笑了笑，又道：“听白苏说，你是因为公事出门，在隆安县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在这里可还算适应？平时办公很忙吗……”
叶久的一一询问，司空无忧紧跟着一一回答。
两人之间的谈话，虽和谐，却始终不像亲生母子之间的亲密，倒更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最终，连叶久也只感觉到无力。
“对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晚饭吃了吗，不如娘去亲手给你做点？”虽已经当了王妃，但很多时候，她还挺享受自己动手的快乐。
所以，这些年，她的厨艺虽说算不上多么出色，但也绝对还可以了。
“不必麻烦母亲了，无忧在外已经吃了。”
“那……好吧……”叶久道：“忙了一天，想必也累坏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无忧告退。”
等司空无忧离开以后，叶久脚步无力地走到司空墨面前，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他另一边。
司空墨伸手，直接把她抱在怀里，“早说的别管他就好，这下死心了？”
叶久转头怒瞪着他，“司空墨，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无忧当成儿子，所以才这么不关心他……”
司空墨：“……”
得了，他也不说话了。
这是纯粹的怒火转移。
他就活该沦为出气筒。
“大人，要准备晚饭吗？”在司空无忧出来，白苏上前问道。
司空无忧：“不必了，你先退下，今日不必守夜。”
“是。”白苏离开。
司空无忧抬头，看着天上那被乌云掩盖住大半的明月，最终也只化为一丝苦笑。
司空墨从他身后的方向走过来，突然开口，“以后……不准让她为你伤神，知道了吗？”
司空无忧薄唇紧抿，却并未多言。
片刻之后，司空墨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抬头看去，却只看到司空无忧那倔强的神情与隐忍的情绪。
“本王的话，你没听到吗？”
随着声音的落地，身上的气势也不再掩盖地散出。
只是，如今的司空无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病弱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了。
但是，司空无忧却依旧没有反抗。
顶着这摄人的压力，司空无忧虚浮的脚步逐渐移动。
“我从未想过要去伤谁，我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