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呢喃着:“玉佩,玉佩……”
“对,玉佩是谁送给你的?”
沈夫人眉间紧锁,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喘着粗气,不断摇着头,死活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丹娘很有耐心,乌沉沉的眸子不带分毫焦急,依旧等待着。
终于,她挣扎着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元郎,元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丹娘缓缓松开了手,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眸色中闪过一抹玩味。
“元郎,呵……”
沈夫人这一场大病,得了太医妙手回春后的第二日,人就清醒了。
其实到了晚上,烧就退了。
出了一身大汗,衣衫都湿透了。
这下反而人轻松了不少,还有力气起床了。
在丹娘的照顾下,甚至还去净房洗了个澡。
原本沈夫人也是很抗拒的,不愿叫丹娘帮忙,可偏偏她身边已经没多少心腹可用,唯有一个春月小丫头又太过年轻,根本招架不来。
丹娘力气大,一把就把人扶着进了净房。
春月抱着一应衣裳物什,快步跟在后头。
沈夫人本就大病初愈,哪有这个力气真的挣扎,只好认命。
待换过衣衫,又吃了一盏汤药后,两个婆子提着食笼过来摆饭了。
丹娘笑道:“太太病了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想必口中寡淡泛苦,这些个都是太医嘱咐了厨房特意为您做的,您多少尝些个,吃饱了才有气力不是,待会子寒天忙完了,立马就来看您。”
沈夫人原本还想拒绝。
可病到现在,她早就饥肠辘辘。
再瞧见那满桌子好菜,又如何能按捺得住?
捧起碗筷就吃,她一时间都忘记了丹娘还在旁边。
一顿饭用完,沈夫人才觉得有些力气了,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丹娘也笑眯眯地迎着她目光,半点心虚都没有。
到了晚间,沈寒天来了,夫妻二人又陪着沈夫人一道用饭说话,再陪着一起看着太医给她诊脉,一直闹到了半夜才消停。
夫妻二人就在沈府里安置歇下,一夜无话。
就这样过了几日,待沈夫人大好后,两口子才回了抚安王府。
路上,沈寒天道:“母亲这一病倒是突然,听说是那一日去恭亲王府回来后就病了的。”
丹娘如何听不出他这是在试探。
心里叹了一声,终究没法子说出口。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给自己婆母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她又不是好端端的日子不想过了,平白给自己添堵。
思绪万千,话到嘴边也只有一句,她半托着腮:“我也不知道啊,那一日我瞧见太太了,也与她在席间说了两句话,许是真的染了风寒吧。”
沈寒天无奈叹了一声,抬手捏了她脸颊一把:“你啊。”
沈夫人这会子得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了。
趁着这光景,丹娘也能好好查一查那所谓的元郎到底是谁。
首先就叫来了陈妈妈询问。
陈妈妈皱眉,想了半日:“那会子在云州,没听说过有什么姓元的,或是名字里带元字的郎君啊……”
“那与沈家来往密切的人家呢?”
“也不曾有。”陈妈妈摇摇头,“许是老奴知道的还不够多,帮不上夫人,但我确实记不得有这样一号人,若是周康二位妈妈还在就好了……”
丹娘何尝不这样想。
只是人已经没了,再说别的都是空谈。
光得到一个名字,其实也叫人束手无策。
时隔多年,又能去哪儿查起呢?
正一筹莫展时,外头传话,说沈管事来了,连葛氏也一起到了。
丹娘有些纳闷。
沈管事每旬都会来一次的,但每一次都是自己单独前来,像今日这样带着妻子一道还真少见。
两人一块进来,依着礼数给丹娘请安。
葛氏开口就是一句:“夫人,隔壁庄子上那小媳妇暴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