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哪敢说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丹娘自顾自地轻笑起来,说道:“二弟还是那般不成样子,瞧着整齐周正、翩翩郎君的模样,可见了人家女子还是动手动脚,这还是在咱们府里,若是在外头说起来,还道我们沈家的儿郎都如他一般不成样子。”

沈夫人急了:“你这样给你小叔子身上泼脏水,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才是你正经的一家子!把他说得这般糟糕,能叫你升官发财不成?!”

“我实话实说,太太就听不下去了?那下回我就不制止了,还是等把太太待到跟前,让太太自个儿亲眼瞧瞧。”

丹娘顿了顿,嫣然一笑,“不过,到时候若是太太在待客什么的,叫外人瞧见了,可就不关媳妇的事儿了。”

沈夫人恨得牙痒痒。

可她也明白,自己宠溺的二儿子在男女情事之上干净不了。

虽说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随性些个也是有的,也有人家十二三岁屋里有了开脸的丫鬟的,但人家可没有像沈瑞这样调戏良家妇女呀,更没有青天白日的,拉着人家丫鬟就要行那不轨之事。

说白了,这事儿丢人。

沈夫人自己也清楚。

望着丹娘那似笑非笑的眉眼,又想到她那凌厉的手段,沈夫人不由得从心底漫出一股子寒意。

她是真的不想再被卸掉下巴,再饿上这么久了。

屋子里纵然都是心腹,可这来来往往的瞧见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思来想去,她只能按捺住汹涌的不快,沙哑道:“不过是个管事老头,你要便要了,平白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丹娘笑容放大:“我也不想的呀,这不是太太您不愿嘛,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儿媳我虽不才,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沈夫人:……

没法子,对方都抬出了沈瑞,她也只好让了一步,把陈妈妈的男人放了出来。

老两口见面,泪眼婆娑。

双双都带了伤,万幸的是不曾伤及根本。

好好医治调理后,身子应当无碍。

丹娘又要了他们俩的身契,沈夫人万般不愿,可一对上那双凉津津的眸子,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改口:“他们俩都是我用惯了的老人了……可以去你府上帮忙一二,来日还是要回到我这头的。”

“买这两个,即便在牙行也要不了多少银子,我出三十两,太太瞧着可还成?”

“这不是银钱的事。”

“那就是太太不想给了?罢了,那我回头叫寒天过来跟太太说吧,横竖我说了也没用。”

沈夫人:……

丹娘其人惯是手段老辣,且没脸没皮,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真要叫沈寒天过来,沈瑞少不得又要吃苦头。

上回子那么狠狠一闹,他们母子之间也多了不少隔阂。

还是沈夫人多次劝着宽慰着,又给了好些银钱珠宝,才将二儿子哄得心花怒放。

她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陈妈妈不是周康二位妈妈,从前就不算她的嫡系心腹,应当知晓的事情不多。

想来想去,沈夫人最终还是松口了。

将二人的身契拿了出来,又给丹娘写了个条子,这是民间下人转手的流程,丹娘细细瞧了,觉得稳妥,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赶回了抚安王府。

陈妈妈老两口伤得不轻,芬儿见了伤心得很,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回了府,丹娘又找了大夫来给老两口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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