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人的妹妹不久前被指婚给了富察傅恒,皇上赐婚,可谓是圣眷优渥。
若不是皇上此次意外,舒贵人即刻便会晋位。
愉嫔十分不解,拉拢舒贵人实在不是良策。
如懿示意愉嫔喝茶,她慵懒地倚着,“舒贵人与她妹妹年岁相仿,一人入宫一人入府,截然不同的道路会使两人生出相较高下之意。何况她自负容貌与显赫家世,除了我,她估计也看不上谁了。”
“姐姐明白就好,我只是担心你会沉闷下去。”
如懿笑了笑,她此刻确实想着圆明园的另一位对手。她一招借刀杀人,对方却来一记鱼目混珠让她再次背锅,还真是棋逢对手!
几日后,皇上终于完全好转。他看着榻前疲惫劳累的发妻,十分动容。帝后情深不寿,和睦如初。偶然听到舒贵人雨中挂香包祈福的心思,对她愈发宠爱。又有教子有方的纯贵妃与嘉嫔,一时间六宫雨露均沾。
六月天气渐热时,长春宫传来好消息。时隔多年,中宫再度遇喜,皇上龙心大悦。不仅赏赐接二连三地送往长春宫,更是宴请王公大臣,席间皇上止不住的喜悦。
皇后此次有孕实在不易,纵然有皇上太后眷顾,可这般情形还是让厉行节俭的她隐隐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圆明园的二人。
原本皇上打算要来圆明园避暑,眼下皇后有孕,皇上说什么也要陪着皇后,故而取消了行程。
高曦月刚刚做完几组有氧运动,正用丝帕擦拭脸颊,听到双喜禀报此事后,她也很高兴。
“皇后再度遇喜实属不易,皇上如此做派,是忘了端慧太子了吗?”
沈滢自从认清自己炮灰属性后,愈发不管不顾起来。她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狗带嘛,她光脚还怕穿鞋呢?
于是乎,她一封封请罪书接连送往宫中,以至于皇上一看见她的名字便头疼,挥手让人随便找个地儿放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希望皇后娘娘此胎万安。”
一直被外派的吴侍卫返京述职,皇上升了他的职,又问他要什么赏赐。而后皇上大笑着踏入长春宫,很快传来旨意,帝后亲自为莲心与吴侍卫指婚,还赐了座宅子。
皇后这一胎,让几位有皇子的嫔妃不免心底痒痒。
纯贵妃的三阿哥资质一般,跟着生母也多了分谨慎。与个性张扬的四阿哥一对比,就显得他优柔寡断,难堪大用。
而五阿哥呢?愉嫔一向对孩子淡淡的,都快四岁了,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这让心急的皇上很挫败。
没过几日,嘉嫔也遇喜了。
这一胎来得太及时了,就在如懿与金玉妍暗自较劲儿时,突然一记重锤袭来。
如懿将手中绣制的屏风瞬间撕碎,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呼吸急促。
那零陵香不是已经弄掉了吗?
怎么她还是怀不上?
她抚养永琪又如何?一个病秧子能指望什么!
启祥宫再度欢声笑语,热闹了起来。皇上传来旨意,不日要晋嘉嫔为嘉妃,与舒嫔共同行册封礼。
如懿踏入时正好赶上内务府送东西,来的人正是以前被罚去营造司的秦立。
秦立笑盈盈地行礼,而后脚步轻快地离去。
金玉妍的肚子还未显怀,她一身淡黄色宫装,衬得整个人光彩照人,愈发明熠,“姐姐来了,快请坐。”
如懿毫无波澜行了礼,却听金玉妍笑道,“姐姐可别折煞我,论资历,姐姐可是宫中头一份儿。”
这明显的嘲讽让如懿一怔,她很快回过神来,“许久未来启祥宫,妹妹这儿人来人往的,说话都不方便了。”
金玉妍听出对方要详谈的意思,便挥手让人在外面候着。
如懿有时候觉得金玉妍很像自己,凡事不落于人后。她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妹妹以为你这一胎来得很及时吗?”
金玉妍挑挑眉,她倒要听听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在皇上心中,妹妹的孩子能与皇后的嫡子相提并论吗?还是妹妹觉得,为了自己的位分,哪怕孩子生下来不得皇上喜欢,也在所不惜。”
如懿的话清晰得有些冷血,金玉妍脸上的笑容一滞,“娴嫔的话未免太刻薄。本宫有孕乃是上天赐福,而后才有皇上恩赐位分。都是皇上的孩子,都是天潢贵胄!”
如懿淡淡地笑着,“你知道的,皇上从来都不缺皇子。大阿哥不是天潢贵胄吗?如今却是那副境地,何况别人。”
金玉妍盯着如懿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得很,她算计人心竟到如此地步。
不得不承认,金玉妍确实被刺激了!
可她再怎么有胆,也不敢谋害皇后的孩子!她们玉氏一族难道会为了一时不安而丧命吗?
***
自从那日后,罗辰再也没有找过她。
仿佛沈滢那次所见所闻皆是幻觉。
高曦月身子好些了,她将那首诡异的曲子仔细看了许久,而后才犹豫地开口,“这调子有些怪,我应该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若如你所说可操控人心的话,那此人身边必然还有一位用药高手。”
先用毒药,后使迷魂曲,这特么太像古代邪教组织了!
沈滢点点头。
高曦月指尖划过一个个字迹,留下微轻的细痕,“我虽未曾听闻此法,但从你来看,当时你昏沉中招前,先被对方刺伤导致身体欠佳,而后又有阿箬冤魂索命传闻,最后才是这曲子出现。”
“娘娘的意思是此法虽有奇效,但中毒者不会无故被迷惑。必然要身心俱疲,而后又有离奇怪事造势,才会成功。”
高曦月赞许地看向她,“要一整套进行下来,简单几人是不行的。若真如此,那宫中可就藏了不少隐秘。”
“所以您才决定离开皇宫?”
高曦月吃了些新鲜瓜果,如今额上仍有细汗,倒是比以前强多了。以前在夏日,她都不发汗。
“此事着实让人心惊,皇上多疑,不能直接告诉他。”
沈滢只告知了皇陵刺客一事,皇上便开始防备如懿。若是皇上知道邪教组织与她接触过,怕是第一时间便会拿她祭旗。
她们还在头脑风暴时,和亲王弘昼被皇上一纸旨意召回京城。皇上十分明确地告知皇陵刺杀一案尚无眉目,都察院有人上奏暗示和亲王品行不端,十分可疑。
弘昼当即踹飞了一把椅子,脸黑如墨。
次日一早,进忠跟随着和亲王,向着圆明园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