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衍骑马护送了沈菀两条街,然后才朝皇宫方向而去。

谢景衍直奔御书房,却被告知皇上不在御书房,在含元殿,便又去了含元殿。

守在殿外的小公公见到他,要进去通传,谢景衍没让。

龙榻上,皇上靠在大迎枕上,见谢景衍过来,皇上咳了好几声。

咳的谢景衍眉头拢了又拢,眸底带了一丝嫌弃,“装的太假了。”

皇上,“……”

跟在后头进来的元公公,“……”

他要跟进来做什么?

怎么就一点不长记性呢。

现在跟上去不是,退出去也不是了。

虽然皇上是装的,皇上也料准了凌王没这么好说话,会进宫来找他,但——

凌王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拆穿啊。

儿子半点面子不留,直接拆穿,皇上假咳嗽带出来的真咳涌到喉咙口,都给他咽了回去,道,“父皇都批阅了二十年奏折了,你帮父皇批阅几天不行吗?”

谢景衍道,“奏折都让人代批,父皇这皇上做的未免太轻松了。”

轻松?

做皇帝哪轻松了,除非想做个昏君。

皇上道,“你是朕的儿子!替父分忧,本就是你分内之事。”

“父皇又不止我一个皇子,”谢景衍道。

皇上道,“这事父皇能随便交给其他皇子吗?”

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就是储君,也不见得有这么大的权利。

他把批阅奏折的权利交给其他皇子,必会惹的朝臣们怀疑他这个皇上是不是怕凌王做大,有意培养其他皇子来制衡他了,也会滋养其他皇子的野心,这是随便能做的事吗?

别人不懂,衍儿还能不懂?

之前还有大皇子和他争储君之位,如今大皇子和茂国公一起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要不是太后这节骨眼气的吐血晕倒,眼睛失明,都已经定罪了。

这几天,竟然没一个大臣站出来请他这个皇上立储,皇上怀疑是不是谢景衍给刑部尚书他们打了招呼,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皇上等了几天,已经等不及了,道,“父皇这就下旨,立你为太子。”

当了太子,帮他这个父皇批阅奏折总没话说了吧。

皇上心底这般想,就听自己儿子来了一句,“我都不急,父皇急什么?”

皇上,“……”

真的。

这话听得皇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对储君之位满不在乎的态度,皇上气的都想叫人把谢景衍拖下去杖责四十大板了。

皇上看着谢景衍,眸底是压抑的怒火,“你不想要储君之位?”

谢景衍道,“我要亲自去抓成王。“

皇上不悦道,“立你为太子,不妨碍你抓成王。”

谢景衍看着皇上,“一旦接了太子之位,我就得搬进宫里,宫里不安全,我不放心菀儿和瑾儿待在宫里。”

皇上,“……”

元公公,“……”

多么朴实无华拒接储君之位的理由,没把皇上气的当场驾崩。

皇上脸都气绿了,他知道自己儿子把沈菀当心头肉,但竟然宠爱到怕他们母子待宫里不安全,宁愿暂时不接储君之位。

皇上怒不可抑,“要你为她放弃皇位,你也放弃了?!”

这话可不好回答,元公公生怕谢景衍气死皇上。

结果谢景衍避不回答,直接反问道,“谁敢拿她威胁我?”

皇上气脑瓜子嗡嗡的,“宫里有朕在,不会让他们有事。”

谢景衍道,“我赌不起。”

“储君之位,我都不怕它长腿跑了,父皇急什么?”

大皇子和谢景殷争储君之位时,其他皇子都没敢掺和进去,何况与他争。

既是他囊中之物,他用得着着急吗,凌王府虽然不及宫里气派,但宫里规矩多,更重要的是,暗卫不能进东宫,护在沈菀左右。

凌王府里,他不敢说全是自己人,但至少墨玉轩里的人都能信得过,他若在一直在京都也就罢了,等有了成王的消息,他去抓他,就不知道要离京多久了,还是让沈菀和孩子待在凌王府里的好,她的那些手帕交也去陪她说话解闷也方便。

他有储君之实,又何须急于储君之名?

皇上被气都快没脾气了,元公公从旁劝道,“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您属意凌王,储君之位非凌王莫属,都不急着请皇上您立太子,皇上就等凌王将成王抓回来,再下旨也不迟。”

皇上看着谢景衍,知道儿子脾气拗,他说不接旨,就是圣旨送去凌王府,只怕也得原样带回来,皇上道,“你不急着做储君也行,朕派人送去的奏折,要好好批阅。”

说了半天,还是要他批阅奏折,谢景衍道,“只能每三天送一回。”

他可不想还没做皇帝,就天天做皇帝要做的事。

批阅奏折还带讨价还价的……

元公公也是服气。

皇上是又气又无奈,但皇上也知道自己儿子能退让这一步很不容易了,见好就收。

“以后要每日上朝。”

谢景衍道,“多此一说。”

丢下四个字,谢景衍就转身走了。

他都答应批阅奏折了,不上朝,不知道朝廷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难道要他闭门造车吗?

看着谢景衍离开的背影,皇上气的又想叫人把儿子拖下去打了,元公公在一旁憋笑,憋的腮帮子都酸疼。

再说沈菀,坐马车回了平阳侯府。

守门小厮看到凌王府马车,连忙差人去禀告淮安郡主,然后下来迎接。

银霜将沈菀扶下马车,迈步进府后,朝淮安郡主和沈渡住的小院走去。

才走到半道,就见淮安郡主挺着个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过来,沈菀见了,赶忙迎上去道,“大嫂身子重了,还出来迎我做什么?”

淮安郡主笑道,“我原也要多走走的,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样生的快,少吃苦头。”

沈菀扶淮安郡主进院子,道,“大嫂一定也可以的。”

淮安郡主摸着肚子,盼着早日生产,平阳侯府人少,沈渡白天多待在军营,一旦边关开战,他还要去边关,平常沈薇多来陪她说话,如今沈薇也要出嫁了,孩子生了,府里能热闹不少。

淮安郡主道,“魏国公夫人这会儿正在和四婶商议婚期,四妹妹应该这个月内就出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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