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阁宴散后,沈菀见到谢景衍,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后怎么会把永安郡主许配给崔大少爷?”

但可惜,谢景衍也不知道,没法给沈菀解惑。

两人坐马车回凌王府,刚走到二门,身后就传来了陈风的说话声,“爷。”

谢景衍脚步停下,陈风三两步追上来,道,“问出来了,是成王妃求太后把永安郡主许给崔大少爷的,太后觉得自己下懿旨赐婚不如皇上赐婚,便又找了皇上。”

绕了一圈,没想到是成王妃的意思。

沈菀道,“成王能同意?”

陈风回道,“成王不知情,属下找元公公打听的时候,成王正拿着赐婚圣旨去找皇上收回赐婚……”

是太后找的皇上,又是成王妃想要的,更重要的是赐婚圣旨已下,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别说皇上不会同意成王的要求,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

没想到成王妃会绕过成王,直接找太后办这事,而且还办成了。

沈菀越发好奇那日成王妃跟在成王后面进长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成王不惜杀自己的枕边人……

崔将军是宣平侯夫人的娘家兄长,在满朝文武眼里,默认是跟着宣平侯站他们这边的,成王妃却把自己女儿永安郡主嫁给崔大少爷,不知道为何,成王妃此举隐隐给沈菀一种,成王会出事,会栽在谢景衍手里的预感,成王妃怕成王牵连到永安郡主,提前防备,把永安郡主嫁到他们阵营来。

而且人还不是随便选的。

崔将军官职不高,才正四品,在夺嫡阵营里只是边缘人物,谢景衍要做什么事,崔将军不会知道,成王自然也就不可能利用永安郡主探听消息,只要永安郡主不算计他们,即便成王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他们也不会迁怒到永安郡主头上去。

成王妃明知道成王想要她的命,甚至已经要过她的命了,还背着成王找太后,给永安郡主定下一桩成王不会同意的亲事,这般激怒成王,无疑是在找死。

永安郡主和崔大少爷,沈菀接触都不多,但永安郡主嫁给崔大少爷,远好过前世被太后远嫁。

……

翌日,是陆乘迎娶云蕊过门的日子。

沈菀没去宣平侯府喝喜酒,谢景衍一个人去的。

陆乘伤还没完全好,没法亲自到云家迎娶云蕊,然后这货放着自己几个成年的表哥表弟不用,请了自己十三岁大的表弟代他迎亲。

拜堂陆乘自己来的,喝喜酒也是自己,当然了,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就是水,都顾及他有伤在身,不敢让他多喝。

陆乘心底别提多郁闷了。

别人成亲,被灌醉,他成亲,连个水饱都混不上,还能更惨一点儿吗?

洞房花烛就更不必说了,就两个字——

糟心。

掀完盖头,喝完交杯酒,他还想好好看看自己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媳妇,然后就被架去了书房。

他知道自己伤好前不能圆房,但不圆房他还不能在新房里睡了吗?

陆乘气不过,抗议了一句,嬷嬷一句话就把他堵住了,“世子爷确定能把持的住自己吗?”

陆乘,“……”

确定吗?

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他没试过他怎么知道?

陆乘耳根红透,嬷嬷道,“世子夫人都已经娶回来了,不差这几日了,身子骨要紧。”

不但把他架去了书房,还防着他回去,派人守在门外头。

以为守着门就行了吗?

陆乘去开窗户。

好家伙。

窗外也有人把守。

延平王世子几个待在树上,笑的东倒西歪。

陆乘咬牙道,“你们来做什么?”

唐泽道,“本来想闹你洞房的,但显然闹不了了。”

延平王世子笑道,“知道你今晚要在书房睡,那些书你怕是看不进去,特地给你送两本有趣的来。”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本书,直接丢给了陆乘。

书迎面丢过来,不接都不行。

陆乘还真想看看延平王世子说的有趣的书是什么。

随手翻看。

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

几乎是看到的瞬间,陆乘脸就红透了。

他看着延平王世子,切齿道,“你们还真是我的好兄弟!”

“都是好兄弟,不用客气,”延平王世子笑道。

“……”

陆乘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有这么几个好兄弟。

他受伤只能吃清淡的时候,在他面前大鱼大肉的馋他。

他伤没好,不能圆房,给他送春宫图,一个个自己不当人,也不把他当人。

要不是有伤在身,要不是打不过,上去干架的心都有了。

墨玉轩。

沈菀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海棠伺候在一旁,瞥见一道身影进来,海棠道,“银霜回来了。”

沈菀瞥头望去,就见银霜走进来,高兴的是见牙不见眼。

看来是没少收打赏……

沈菀没去云家送嫁,银霜和冬儿去云家看热闹,云老夫人赏她们一人二两,云二太太又赏了二两,走的时候,云家管事给她们一人抓了一把银瓜子,到了宣平侯府,宣平侯府管事的一人给她们塞了一荷包,今儿喜气是沾的满满的。

银霜把宣平侯府迎亲,云家给云蕊准备的十里红妆说给沈菀听,说的眉飞色舞,口干舌燥。

银霜说完,海棠发现冬儿不在,便问道,“冬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银霜道,“冬儿受伤了,找陶大夫处理伤口去了,怕王妃等着急,我就先回来了。”

海棠就道,“冬儿怎么会受伤?”

银霜道,“这不是得了不少赏赐,从宣平侯府回来,见时辰还早,就想去买些簪花和丝线,结果倒霉,刚上街没一会儿,就不知道谁家马受惊了,发疯似的往前跑,冬儿避让马,摔到了地上,把手给划伤了……”

说到惊马,银霜看向沈菀道,“也不知道那马的主人是谁,可是惹大祸了,那马撞到了运送贡品进京的马车,马车翻了,贡品瓷器摔了一地……”

因为动静大,银霜和冬儿还去看了会儿热闹。

想到那摔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精美瓷器,银霜都心肝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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