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茉也羡慕沈菀,但她知道不是人人都能有沈菀的好福气,陈大少爷待她已经很好很好了,做人知足才能常乐。
云老夫人笑道,“陈府是双喜临门了。”
陈大少爷感激道,“都是托了凌王凌王妃的福。”
屋子里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沈菀、云茉她们陪云老夫人说话,谢景衍、云祁他们则去了云老太爷的书房。
云老太爷和云老夫人没为两江盐政的事斥责云祁,当初气了一通,结果两江盐政的盐引案,将王老夫人引进京,翻出了三十多年前,老夫人姑嫂联手谋害了沈镜的生母,平阳侯府先老夫人的事,不仅没伤两府感情,甚至还立功了。
他们要训斥云祁,头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沈镜。
沈菀挨着云老夫人坐,聊云祁迎娶清和县主的事,之前云家就和延平王府约定好,等云祁回京就将婚期定下,明日云大太太就将选好的良辰吉日送去延平王府。
沈菀道,“大表哥迎娶清和县主应该在皇上寿宴之前,等皇上寿宴,大表哥就要和清和县主一起进宫贺寿了。”
这话听得云老夫人和云大太太、云二太太都愣住了。
她们压根就没想过云家还能有人进宫给皇上贺寿这回事。
当初云老太爷去凌王府喝喜酒,远远的看到皇上一眼就觉得这辈子值了,云祁在眉州地震之事上立功,得以进宫面圣领赏,云家上下都觉得祖坟冒青烟了,哪敢奢望过进宫赴宴这样的事。
可沈菀说的不错,清和县主嫁给云祁,作为皇家县主,清和县主肯定要进宫给皇上贺寿,夫妻一体,清和县主进宫,云祁肯定得陪着。
云老夫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喜上眉梢道,“那可得好好准备给皇上的寿礼才行。”
给皇上的寿礼肯定要用心,尤其是大表哥第一次进宫赴宴就是皇上的寿宴,她准备给皇上的寿礼,想了两天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沈菀就知道自家外祖父外祖母不会想到这事,所以提醒他们一句。
云蕊道,“祖父的寿辰就在皇上之后没几天,有好几年没大办了。”
提到云老太爷寿辰,云大太太就看向云老夫人,之前她就提过这事,云老夫人说和云老太爷商议一下,也不知道商议了没有。
云老夫人道,“老太爷说今年不大办,就一家子一起热闹一下就行了。”
沈菀惊讶,“今年不大办吗?”
前世可是大办了的。
云老夫人道,“今年府里得办不少喜事,你大表姐出嫁,很快你大表哥就要迎娶清和县主过门,接着你云蕊表妹出阁,要你二表哥定亲了,十有八九年内就要把人迎进门,一年办四次喜宴,云家礼收的太多了。”
虽然收礼是要还礼的,但一年收两次正常,收四次就太多了。
寿宴不比喜宴,寿宴今年不办,明后年再办也一样。
而且想到办寿宴,云老太爷和云老夫人就发愁的很,因为请帖不知道怎么送了。
以前的云家,干干脆脆就是商贾之家,除了沈镜,往来的基本也只有商贾,但如今不同了,云茉嫁进了尚书府,云家准大少奶奶是延平王府清和县主,云蕊和宣平侯世子定亲了,云家的门第,云老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给那些权贵送请帖吧,怕云家被说没有自知之明,云老太爷什么身份,也配让那些大臣来贺寿?
不送吧,又感觉不大合适,毕竟以后各府办喜宴,肯定要给清和县主送请帖的。
清和县主嫁进云家,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也代表了云家。
而红事和白事不同,白事不请自到,红事不请不到。
云家连请帖都不送,谁会来给云老太爷贺寿啊。
云老夫人和云老太爷商议到半夜,是越商议越发愁,不说今年了,明年办不办都不一定。
云老夫人做梦也没想过云家还能有这样的烦恼。
说说笑笑,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大家坐下来吃午饭。
一张大圆桌子坐满了人,云老太爷和云老夫人别提多高兴了。
吃完午饭,沈菀和谢景衍就告辞了,云茉和陈大少爷也一起走的,想到坐马车颠簸的她吐的死去活来,就分外的羡慕沈菀。
迈步出云家,沈菀就看到陈风牵着一匹油光顺滑的马,就算她不知道怎么分辨马的好差,也能一眼看出来这匹马非同一般。
某个混蛋就是为了这匹马去城外迎接大表哥也不送她的。
下台阶后,谢景衍扶沈菀上马车,沈菀还以为他要陪她坐马车,结果把她扶上马车后,某位爷朝马走了过去。
沈菀,“……”
人不如马。
果然。
银霜进马车,就看到自家王妃气呼呼的模样,银霜不明就里,王妃怎么生气了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小厮赶马车离开,不过走了没一会儿,沈菀就道,“去户部员外郎府上。”
谢景衍骑马走在前面,沈菀说话声不小,他听见了,他脑门黑线滑下来。
他知道沈菀对云家之事上心,但去给云二少爷提亲也不用这么急。
他放慢速度,等马车过来,他道,“今天时辰不早了,明日再去给你二表哥提亲不迟。”
沈菀道,“今天去不一样吗?”
谢景衍道,“既是去提亲的,总要先送份拜帖去,贸然上门,没得把人吓着。”
好吧,登门之前是该先送份拜帖去。
但是,以她和谢景衍的身份,送拜帖去也很吓人好不好。
她还好,谢景衍可是皇上传召都敢不进宫的主儿,却要去一个从五品小官府上,他拜帖送去,绝对能让收到拜帖的陶大人夜不能寐。
沈菀虽然心急,但谢景衍说先送拜帖,沈菀还是听他的。
她将车帘放下,又觉得谢景衍不是这样做事一板一眼的人,想到什么,她掀开车帘看着谢景衍,“你是不是不知道户部员外郎府上在哪儿?”
谢景衍,“……”
嗯。
不止谢景衍不知道,陈风和赶马车的小厮都不知道。
从五品官距离谢景衍太太太远了,给凌王府送礼的资格都没有,上哪儿知道陶府坐落在哪条街哪条巷子。
总不能一路打听着去。
要十万火急也就算了,这事真没这么着急,没这个必要。
谢景衍看着沈菀,“你知道在哪儿?”
沈菀,“……”
她也不知道。
沈菀默默把车帘子放下。
小厮赶马车回凌王府。
谢景衍翻身下马,沈菀从马车上下来,他要牵沈菀的手,结果手伸出去,沈菀迈步上台阶了。
谢景衍跟在沈菀身后,这一幕看的守门小厮很是惊讶。
王妃怎么能走在王爷前面呢。
但一想这是他们家王爷王妃,又觉得太正常了。
他们家王爷夫纲不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般想,“啊”的一声就传了来,然后守门小厮就他们家王爷夫纲是振了还是塌了。
只见他们家王爷没牵到手的王爷把王妃抱了起来。
沈菀没想到谢景衍会突然抱她,吓了一跳,挣扎道,“你放我下去。”
谢景衍道,“不至于一点小事没依你,就生我的气吧?”
沈菀道,“我才不会为那点小事生气呢。”
谢景衍也觉得是,他道,“那就是吃醋了。”
沈菀气呼呼道,“我吃什么醋?”
“吃马的醋,”谢景衍道。
“……”
“生气我没陪你坐马车。”
“……”
真是一点小性子都瞒不过他。
可就算猜到也不能承认啊。
她堂堂凌王妃吃一匹马的醋,她不要脸啊。
沈菀哏了脖子道,“我才没有。”
都气成这样了,还没有呢。
谢景衍也不戳破,眼底笑意倾泻,将沈菀抱走。
那边周管事迎过来,谢景衍吩咐道,“送份拜帖去户部员外郎陶大人府上,明日本王陪王妃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