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人查案有功,皇上会赏赐他是肯定的。

但这官升的百官们都眼热。

几个月前,骆大人才不过从五品官,因为谢景衍需要人去查两江盐引案,让唐三老爷安排个有能力且信得过的人去,唐三老爷就把自家夫人娘家嫂子的表弟安排了去,两江空出来的职位是正五品,唐三老爷给吏部尚书送了礼,请客吃饭才把这位置拿下来。

当时是官升一级外放出京的,不过京官外放升一级很正常,要不升官谁愿意去啊。

外放的时候就已经升了一级了,今天皇上又直接把正五品的骆大人升为了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

也就是前后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官升了三级,让那些每一级都爬的艰难的朝中大臣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尤其正五品升从四品可是一道大坎,京都四品官是要上朝的,这道坎多少官员一辈子都迈不过去,可有些人,如四老爷和骆大人,直接就把从四品给越过去了。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百官们隐隐有种感觉,但凡和凌王沾上关系的,这官升的都格外的快。

沈菀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没错。

皇上在给谢景衍铺路。

但凡谢景衍保举和信得过的人,皇上都破格提拔了。

夺嫡拼的不就是谁在朝堂上话语权更大吗,以谢景衍如今的势力,不仅不输给大皇子和谢景殷俩人,甚至盖过他们了。

朝堂隔三差五就有凑请皇上立储君的,但没人奏请立谢景衍,提都没人提过一句,沈菀又按捺不住想知道当年宸妃到底犯的什么案子了。

沈菀喝着茶走神,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外面春儿进来,禀告道,“王妃,延平王世子和右相府成大姑娘的婚期定下了,这个月十八成亲。”

听到延平王世子和成瑶婚期定下,沈菀替他们高兴,又有些惋惜,她有孕在身,谢景衍肯定不会让她去延平王府喝喜酒的。

不过没法去延平王府喝喜酒,她可以去右相府送添妆。

沈菀交好的大家闺秀不多,她和成瑶相谈甚欢,相知恨晚,添妆肯定要亲自去送。

不止要亲自去送,沈菀还要亲自上街去挑选。

当然了,她也可以从自己库房里挑,但沈菀想趁机上街转转,现在还没显怀,回头肚子大了,想出门一趟就不容易了。

翌日,吃早饭时,沈菀才和谢景衍提出门的事,“我要出府给成大姑娘挑份添妆。”

谢景衍道,“我陪你去。”

沈菀忙道,“不用不用。”

谢景衍看着沈菀,“不愿意我陪你?”

当然不是了,沈菀道,“哪能每次出门都让你陪着呢。”

谢景衍给沈菀夹菜道,“你有孕在身,我让你独自逛街,没得叫人怀疑你失宠了。”

沈菀,“……”

毕竟某位爷宠妻如命的事人尽皆知。

别家夫君不陪夫人逛街很正常,到他凌王这里不陪着就不正常了。

沈菀无话反驳,只能让谢景衍陪着了,好在她逛街的次数不多,不然她还真有压力。

吃完早饭,谢景衍就陪沈菀出了门,坐马车到了京都最繁华热闹的昌平街。

从马车上下来,沈菀就进出各大铺子,街上的小摊铺也不放过,但凡看上的,一律买下。

得月楼,二楼。

唐泽坐在那里喝酒。

越喝越没意思。

进了巡城司,天天盼休沐,可真休沐了,还不如巡城的时候。

约好的在得月楼喝酒,结果就他一个人来了,延平王世子、陆乘还有杜承安都爽约了。

延平王世子约右相府大姑娘赏花去了,陆乘得知云二姑娘去慈云庵上香,制造偶遇去,杜承安则被湖阳长公主带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约好的四个人喝酒,就剩他一个人了。

忒没意思了。

唐泽拿着酒壶和酒杯走到窗户处,自己倒酒自己喝。

喝着喝着,就看到谢景衍,他高兴的正要打招呼,然后就看到了在挑虎头鞋的某王妃。

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形只影单。

刚还觉得寡淡的酒,突然就变得酸溜溜的了。

唐泽望天惆怅。

沈菀从得月楼下路过时,见到了他,当即对谢景衍道,“我带丫鬟在附近逛逛,你去和唐大少爷他们喝酒吧。”

沈菀不知道只有唐泽一人,在她的印象里,唐泽和延平王世子他们一向形影不离的。

沈菀还打算去前面胭脂铺看看,里面都是女眷,谢景衍陪着不方便。

谢景衍就没陪沈菀了,“有事就叫我。”

沈菀连连点头,谢景衍就去得月楼了。

谢景衍走后,沈菀就去胭脂铺了,里面各种胭脂看的人眼花缭乱,胭脂铺的丫鬟殷勤的招呼着。

虽然沈菀极少抹胭脂,但胭脂水粉这东西,不可不用,但不能没有。

对那些好看的胭脂,沈菀丝毫没有抵抗力,一口气挑了七八盒。

正看螺子黛,突然银霜“啊”的一声叫起来,吓了沈菀一跳,她回头就见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小丫鬟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脚的……”

不方便进铺子,守在门外的陈风听到动静也进来了。

沈菀问道,“怎么了?”

银霜道,“这丫鬟后退,没注意奴婢侧着往前走,踩了奴婢一脚。”

那丫鬟的主子正在看口脂,听到动静,赶紧把口脂放下过来,替丫鬟跟沈菀赔礼,“惊扰凌王妃了,还望凌王妃见谅。”

小丫鬟不是故意的,第一时间就赔礼了,银霜也没被踩伤,沈菀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追究,淡淡一笑,“不碍事。”

那姑娘福身道谢,就在她福身起来时,沈菀瞥见她腰间佩戴的玉佩,不由得一怔。

这玉佩——

她前世捡到过。

那姑娘站直身子,见沈菀眸光落在她腰间佩戴的玉佩上,顿觉奇怪,轻声唤道,“凌王妃?”

沈菀回过神来,笑道,“这玉佩挺别致。”

那姑娘,“……???”

凌王妃何等的身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觉得她这块很寻常的玉佩别致呢?

那姑娘心下疑惑,就听沈菀道,“能借我看一下吗?”

那姑娘赶紧将玉佩摘下,递给沈菀。

沈菀接过,翻看背面。

玉佩的背面刻着几个字——

七月二十八

果然是她前世捡到的那块。

沈菀问道,“这玉佩上刻的日期是?”

那姑娘回道,“是我的生辰。”

沈菀将玉佩递回给她,那姑娘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了。

要不是玉佩上刻了她的生辰,是她爹送她的生辰礼物,难得凌王妃觉得别致,她就把这块玉佩送给她了,就当是给惊扰到凌王妃的赔礼。

那姑娘接过玉佩,再次给沈菀福身,就带丫鬟走了。

银霜奇怪道,“那姑娘的玉佩质地一般,雕工也一般啊。”

银霜跟在沈菀身边见惯了好东西,那块还过得去的玉佩在她眼底只能算一般了。

确实。

那块玉佩不论质地还是雕刻都不算上乘,可沈菀前世捡到这块玉佩的地方不一般。

她是在云家花园里捡到的这块玉佩。

她还记得当时交给云大太太时,她说过一句,“昨儿你二表哥丢了块玉佩,就跟丢了魂儿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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