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脸是埋在谢景衍胸前的,听周管事说陶大夫回来了,沈菀立马对谢景衍道,“快让陶大夫给你看看。”

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陶大夫给盼回来,沈菀心急如焚,片刻都等不了了。

虽然陶大夫可能也不知道……

但陶大夫是最后的希望了。

沈菀语气急切,甚至挣扎道,“快放我下去。”

谢景衍低头看着沈菀,“你还有力气走?”

左右陶大夫已经回府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但沈菀坚持,谢景衍也只能放下她。

周管事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他知道王爷稀罕王妃,但不至于稀罕到怕王妃走路都累着,抱着走的地步吧?

沈菀问周管事,“陶大夫人在哪儿?”

周管事回道,“陶大夫就在药房。”

沈菀当即拽着谢景衍朝药房走去。

药房内,陶大夫正在收拾东西,把带来的医书和一些药材归拢起来,听到一阵脚步声,陶大夫回头就见沈菀和谢景衍走进来。

陶大夫把医书放下,过来给沈菀和谢景衍行礼。

沈菀道,“陶大夫,你快给王爷看看,他的呕吐之症是怎么回事?”

其实陶大夫在回京的路上,就知道谢景衍无故犯恶心,甚至呕吐的事了,回府后,又听周管事说了一遍,他没回王府后的小院,就是在这里等着给谢景衍把脉。

陶大夫道,“王爷坐,我给你把脉看看。”

谢景衍坐下来,陶大夫给他把脉,把的很认真,把了好一会儿,又让谢景衍换一只手。

等陶大夫松开手,沈菀就问道,“陶大夫,王爷脉象如何?”

陶大夫道,“脉象确实没问题。”

这话就像是一盆冰水,把沈菀从头淋到脚,浇灭她最后的希望。

沈菀心坠入谷底,陶大夫道,“不过这样的病症,我倒是听我的恩师说起过。”

沈菀眼底再次燃起希望之火,正要问陶大夫,结果还不等她开口,陶大夫先问道,“王妃可怀身孕了?”

沈菀,“……”

话题转的太快,直接把沈菀转懵了。

在给王爷治病呢,怎么突然问起她有没有怀身孕啊?

沈菀摇头,“没有。”

陶大夫眉头蹙紧,“没有吗?”

沈菀重重点头。

陶大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他看向沈菀,没怀身孕怎么比他走的时候圆润了这么多,尤其是腰身,怎么看都像是有了身孕。

陶大夫不信沈菀说的,他道,“你坐下,我给你把脉看看。”

“……给王爷看病要紧,”沈菀道。

她又没毛病,等给谢景衍看完再给她看也不迟啊。

谢景衍站起身来,沈菀只好坐下了,把手腕露出来,陶大夫伸手搭脉,几乎搭上沈菀的脉搏,陶大夫皱紧的眉头就舒缓开几分,可还没完全舒展开,又皱紧了,“简直是胡闹!”

“这都两个多月身孕了,竟然没人知道,我再晚回来几日,就你们这样的折腾劲,孩子都要给你们折腾没了。”

沈菀,“……???”

谢景衍,“……???”

还有一屋子人,“……???”

脑门上全是问号。

听陶大夫说他们折腾,沈菀脸通红,但说她有身孕,沈菀怎么也不敢相信,“陶大夫别和我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呢?”

虽然那时候她是和谢景衍圆房了,但她服了避子药啊,不可能有孕的。

陶大夫已经不想说话了,他一个大夫能随便开这样的玩笑吗?

银霜站在一旁,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难掩激动道,“我家王妃真的怀身孕了吗?可一点害喜的症状都没有啊。”

陶大夫斜了丫鬟一眼,“你家王妃害喜的症状都在王爷身上呢。”

银霜,“……???”

沈菀,“……???”

谢景衍,“……???”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周管事道,“陶大夫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懂。”

陶大夫道,“这事听着确实有些荒诞,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的恩师就曾遇到过王爷这般症状,身体没病没痛,脉象很好,却呕吐频频,但他的夫人身怀有孕,却没有害喜之症,恩师猜测害喜症状是不是因为他们夫妻太过恩爱,以至于做夫婿的感同身受,代妻害喜,可惜恩师一生只遇见过这么一例,无法验证自己的猜测,故而我才想给王妃把脉看看。”

“看来恩师猜测的没错。”

王妃有孕?

王爷害喜?

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沈菀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当真有个小生命在吗?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菀心下期盼真如陶大夫说的这般,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可我吃避子药了啊。”

陶大夫有些错愕,没想到沈菀会吃避子药,按说吃了避子药是不会怀孕的,陶大夫谨慎道,“王妃确定自己吃的是避子药?”

这让她怎么确定?

她是让银霜给她买的避子药啊,难不成买到假药了?

沈菀看向银霜,银霜咧嘴笑道,“奴婢早告诉过王爷王妃啊,王妃吃的是坐胎药……”

沈菀和谢景衍都想起来了,因为谢景衍发怒,银霜跪地求饶,说沈菀吃的是坐胎药,但没人信……不仅没人信,谢景衍还更生气了。

结果竟然真的吃的是坐胎药。

银霜问陶大夫道,“我家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没事吧?”

银霜很担心。

王妃在不知道有身孕的情况下,先是吃坏肚子,再是落水,遇刺,甚至坠崖……

过去半个月发生的事,银霜都不敢回想了。

得多命硬的小世子,才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啊。

陶大夫看了沈菀和谢景衍一眼,加重声音道,“已经动胎气了,需要吃安胎药。”

“女子有孕,头三个月,后三个月切忌行房。”

说完,陶大夫就去给沈菀抓安胎药了。

沈菀脸又白又红,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又为陶大夫的话脸皮臊的慌,谢景衍的脸色也差不多。

陶大夫说话一向不带转弯,医术有多高,情商就有多低,别说沈菀和谢景衍听得架不住了,周管事和陈风他们都怕因为陶大夫的直率之言,被王爷灭口。

陶大夫这话明摆着王妃动胎气不是遇刺坠崖受惊导致的,而是被王爷折腾出来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王爷,王妃是真一点怀孕的症状都没有。

谢景衍人站在那里,眸光在闪烁,即便极力克制着,还是从他的眼底泄出几分惊喜来。

他想菀儿给他生个孩子,孩子就有了,而且都两个多月了。

他竟然一无所知。

想到陶大夫说沈菀的害喜症状都在他身上,某位爷脸上的惊喜僵住,龟裂,最后黑成锅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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