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想要做生意，都可在此地与康国完成。
这样一来，西戎人便没有名头，大批量进入康国腹地。
而通商之事，乃是西戎所提。
那么建立交易场所的费用和人力，自然也要由西戎来出。
而康国只需要告诉西戎两句话。
“毕竟我们康国物产丰富，向来也不缺西戎那三瓜两枣。
只可惜往来耗费颇多，若有好马交易也能更便利些。”
西戎通商的目的，就是在占康国的便宜。
若他们这样都不愿给马，可见西戎心思目的不纯。
再开战，不占理的将只会是西戎。
民心这种东西，每个国家都一样。
西戎不占理开战，将一样会让西戎百姓生出怨怼之心。
此事传入西戎十七皇子塔塔杰律耳中，便是赤裸裸的羞辱。
因为唐暮暮不仅破坏了他的计划。
还间接性的羞辱了西戎是贫瘠之地，觊觎康国的肥土。
如此建不建这交易地，对西戎来说都是羞辱。
“鸣凤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也不知道她脑袋是怎么长的。
反正我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
师父说，让我多跟她学习来着。
可鸣凤却说，人各有所长，无需攀比。
就比如她便对功夫一窍不通。”
看着红莲眼中的光，唐朝朝觉得阿姐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阿姐说的对。”
红莲闻言忽的垂眸喃喃道。
“若当时她在京城便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她。”
唐朝朝感觉到红莲突然的悲伤。
比起红莲，她对阿姐却更像个外人。
这么久以来，对于阿姐的死，唐朝朝的愤怒一直大于悲伤。
可能这便是不曾相处过的原因。
唐朝朝放下筷子，感觉眼前的食物已经没有了滋味。
她缓缓走回那堆卷宗跟前，再次静静的翻阅起来。
直到天都黑透了。
唐朝朝心中便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若阿姐的死，是西戎故意引导所致。
那么李雪莹又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可是康国人，真的会为了西戎甘愿赴死吗？
红莲一直陪着唐朝朝。
她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借着烛光静静的看着唐朝朝平静的脸发呆。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
感觉上却完全不同。
就是那种，只要站在跟前，仅凭气质就能分辨出二者不同。
唐朝朝放下手中卷宗缓缓起身。
这其中很多事情，以前想不通的也都有了答案。
就比如为什么之前给宁婆婆家送银子的事情，会被刻意隐藏。
现在看来却很简单。
阿姐通过帝听堂送东西，自然而然便会被擦去痕迹。
只不过阿姐拖延她见宁婆婆，这一点唐朝朝始终想不明白。
拖延时间吗？
什么事情需要拖延？
红莲见唐朝朝起身，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
听了声音，唐朝朝转头看她。
点头道。
“看的差不多，今日叨扰许久也该回去了。”
红莲目送唐朝朝离开时，对方的背影却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
“红莲，女子身在这样的世道中，本就是一种磨练。
唯有变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选择练武极好，莫要在乎他人的想法。”
鸣凤来帝听阁走时，也是红莲相送。
这也是鸣凤最后与她所说之话。
如今明明一模一样的脸，红莲却有不一样的感受。
就好像前者看起来，虚无而淡泊。
现在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真实且决然。
红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