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巴格蒙还给自己剃了头戴了假发,里面穿上僧衣。
实在不行他就逃进万佛寺中出家,跟赤哈斯一起加入佛门,到时也算有个照应。
哪曾想来到这面壁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赤哈斯就算是个聋子也该听见了才是。
什么大慈大悲,都是骗人的。
众生平等,救他一命,难道就不是胜造七级浮屠?
一边哭泣,一边将脖子上的剑往旁边推了推。
“你投降?难道就不担心自己身在西戎的亲族吗?”
巴格蒙一愣,看向唐朝朝吸了吸鼻涕。
“我没亲族在西戎啊。”
“不可能,凡西胜堂中人,必定有亲族在西戎。”
西胜堂那些人,服毒自尽非常干脆,这巴格蒙必定在诓骗于她。
“真没有,老奴是贱奴出身,祖上三代都是贱奴。
父母早亡,至今未娶,由于习武根骨不错,便在宫中做了禁卫。
后入了地宫,为报帝恩,便来到康国,担任西胜堂八长老之职。”
“祖上皆为奴,你还报恩?”
巴格蒙不解道。
“不应该吗?我们世代都是西戎的奴隶,陛下身为西戎帝王,我们的一切都是他的。
老奴也是在康国卧底久了才生出旁的心思。
原来奴隶可以站起来,为自己而活。
所以老奴不想死。”
西戎的等级制度比康国还要严厉,主是主,奴就是奴,这是出生便注定的事情。
再加上不通教化,每日就是给主家干活。
一旦跪久了,便忘了自己有腿,甚至对主家产生盲目崇拜。
主家被伺候好,他们会让那奴隶,过的比旁的奴隶好很多,有的还会赏赐奴隶给奴隶。
逐渐形成一座等级有序的高山。
而站在高山上的人仅有塔塔烈一人。
巴格蒙身为贱奴出身,自然对其盲目崇拜。
在西胜堂他虽得势,面对旁的西戎串人也很霸道,但在主家面前,巴格蒙依旧是奴。
对比于康国贱籍,西戎是从出生开始,而康国则是以罪论贱籍,至少得了个好的出路,还能摆脱这层身份。
听了巴格蒙的解释,唐朝朝将剑收回。
“西戎如此,难道就无人反抗吗?”
巴格蒙见长剑离开脖颈,松了一口气苦笑道。
“反抗,早些年反抗的多了去啦,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他们的孩子将成为最卑贱的存在。
老奴其实有打听过自己为何出身贱奴,便是因为祖上在一百多年前造过西戎的反。”
“你不恨塔塔烈?”
巴格蒙有些羞愧,当时他得知这消息,可是连连咒骂巴格家的先祖首领有病,不然自己也不会一出生就是贱奴。
“没必要,西戎唯才是举,只要肯忠心办事,有能力,便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步一步往上爬就是。
您看我不是爬到了这八长老的位置上了?
公主,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康国有能力的人很多,但大多不得重用。
您想想陶禄,想想西宁城,再看看这辽海。
在西戎好歹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在康国,这句不好用。”
唐朝朝尽管不服气却也知道巴格蒙所言是事实。
“那他们塔塔一族难道也是如此?”
“是这样的公主,西戎以武为尊,没有弱小的皇子。
因为西戎只会允许一个帝王活着。
那些血亲必须站队自己看好的皇子,斗智斗勇,不然就会沦为奴隶。
您见过的塔塔尔戴,别看其人废物,那时候他们家可是真真站在了塔塔烈的身后。
如今享受富贵也是正常的。
大皇子就是因为不受待见,头脑简单,才会接了和亲的差事。
他被帝听堂在西戎的土地上劫杀,其实当时他还有口气,并等来了西胜堂的支援。”
见巴格蒙眼神闪躲,唐朝朝冷声道。
“继续说。”
“是,是老奴将其杀了,对外说是帝听堂杀死了大皇子。
赶来时大皇子拉着我的手要复仇。
老奴其实是站西戎十六皇子塔塔富延的。
之所以站塔塔富延,也是因为其虽在西戎不得势,但在康国经营的很好。
老奴想着,若是投靠他,以后无论西戎入主康国,还是康国依旧,都能活下去。”
巴格蒙背靠十六皇子,这才是他能够逃回辽海的主要原因。
塔塔安熙只不过是一位公主,如何能动十六皇子的人。
尽管气愤巴格蒙临阵脱逃,却也无可奈何。
不断讲述下,从如何拒绝西胜堂调令,让四长老去京中受死,再到回辽海。
巴格蒙一股脑,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清清楚楚。
赵磐在旁边听了有一会,这缺了胳膊的残废,为了苟活下去是真不容易。
“那塔塔富延潜伏在康国到底意欲何为?”
“他在康国赚银子,常年在康国东奔西走。
不过最近一年,他定居在济岭城的望淮楼中。”
“那九层塔望淮楼背后的东家是塔塔富延?
他可还有别的藏身地?”
王小六曾跟自己说过,望淮楼已经卖给了织女商会的钱向荣,原本的东家已经不知所踪。
之所以提起此事,便是因为王小六售卖的价钱少了许多。
并着重说他又要回了两成份子,皆会算到地方营收上。
“有啊,浙南扶摇仙居就是。
听说那里的姑娘,个个赛天仙,文人商贾皆以去此地为荣。”
唐朝朝扬起嘴角。
“巴格蒙,你说想投靠本公主,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愿做?”
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巴格蒙苦兮兮道。
“不是去浙南杀十六皇子吧?”
“聪明。”
“我不行,那里有三个伪绝世在。”
“怕什么,本公主跟你一起。”
赵磐出声附和道。
“还有老夫,追星落月,赵磐。”
巴格蒙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磐。
“你是赵磐?就是那位言语调戏白云裳,被追杀了三天的赵磐?
听闻你双腿被白掌门打成三截,武功尽废,终日只能与野狗争食,晚年不详。”
赵磐双眼一鼓,对着唐朝朝拱手道。
“公主此人罪大恶极,不堪一用,老夫以为应将其大卸八块。
以正康国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