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的代价,我相信萧国公断然不会拒绝。”李世自信地道。
“大帅不妨说来听听!”萧蔚然追问道。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和决心,我已决定提前出兵进攻宁王所属,为萧国公,为朝廷平定叛乱,也替正在秦州焦头乱额的萧远山将军分担一点压力,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是否能让萧国公满意?”李世盯着萧蔚然,特意将萧国公的名字放在朝廷之前。
萧蔚然心中震动,为了让李世出兵,萧氏不惜代价,甚至连并州都让了出来,但也只换来了李世的一纸空头盟约和过山风移山师移驻复州边境,牵制宁王兵力的结果,现在为了区区一个叛将田丰,李世居然愿意提前出兵了,李世居然如此重视田丰?
“萧大人知道,我定州战乱不断,三年的平蛮战争更是让我们元气大伤,现在部队不过休整了不到半年,很多部队连兵员都没有补充完整,在这个时候,我们愿意出兵帮助萧国公,已是最大限度地表示我们的诚意了。”李世缓缓地道。
萧蔚然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脑子里一时之间转了许多念头,“李大帅要让过山风部兵出复州?”目前李世的部队,也只有过山风的移山师在与投靠宁王的全州边境上驻扎,牵制全州兵力。
李世摇头,“过山部正在整训,今年年前是不可能出兵的,目前便是防御都有些力不从心。”
萧蔚然心中有些恙怒:“李大帅,既然不是过山风部,那大帅部下还有那支部队能够对宁王所属发起攻击,姜奎部在罗丰长琦,吕大临部在并州,王启年部在定州,难道您能让他们飞过去么?难道大帅您又要空口白话哄骗我等?”
李世笑笑,没有计较对方的无理,一边的尚海波却有些恼了,“萧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我家大帅哄骗你等,我家大帅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过山风部伤亡严重,部队严重缺员的情况下开赴全州边境,您可知道他们担了什么风险么?再说了,难道除了陆地,宁王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供打击了?”
萧蔚然盯着尚海波,咀嚼着尚海波的话,眼前一亮,“难道说你们的复州水师准备出击了?”
“不是准备出击,而是已经出击了!”尚海波冷笑道。“复州水师一部已在月前出兵,绕行大半个大楚,到达了攻击区域了。”
萧蔚然霍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南方水师一直是洛阳,是萧氏无洗解决的问题,现在复州水师出击,针对的正是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由不得他不激动,而且登勃临这些地方是传统的宁王控制区,富庶之极,是宁王的粮仓,银库,如果在这些地方掀起战火,让宁王后宅不宁,那是妙之极矣!
尚海波冷哼一声,却不作声了,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咂吧起来。让萧蔚然尴尬地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路一鸣看着对方脸鳖得通红,这才笑道:“萧大人,请坐吧,昨晚之上,我们刚刚接到复州水师捷报,我复州水师前军一部在黑水洋上全歼勃州水师,除了勃州水师总管钟祥单舰逃离之外,自钟祥之子钟离以下,两万余名勃州水师已全军覆灭,从黑水洋上除名了。勃州对我军水师不再设防!”
“当真如此,当真如此么?”突然传来的喜迅让萧蔚然完全失态了,长期身居高位养成的波澜不惊,临乱不变的气度在这一瞬间完失消失,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又一下子跳了起来,看到对面三人的笑容,这才反映过来,有些尴尬地一笑,拱手道:“失礼了,骤闻喜讯,失态,失态,不过李大帅的这个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由不得不让人吃惊啊!只是这情报不会有误么?”
尚海波沉下脸道,“难道萧大人怀疑我军将士谎报军功么?在我定州,这是不赫之罪,除非前方将领不要脑袋了。”
李世不以为忏,道:“前真万确,报捷的信使此刻便还在我府中,萧大人要不要将人叫来仔细讯问一番。”
萧蔚然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李大帅的话我还能不信么?”心中喜不自胜,李世水师悍然进攻宁王所属水师,这便是完全与对方撕破脸皮了,水上既然动手,陆上自然也等不了多久了,双方的矛盾将会激化,先前双方维持的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已被打破,与这个消息比起来,田丰的叛逃倒是小事一桩了。
高兴的同时,心中却已非常震惊,从李世的话里,萧蔚然听出来,消灭勃州水师的居然还不是复州水师的主力,而是一部前军,勃州水师那可是有着两万余人的大舰队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水洋上,复州水师的实力未免也太过于恐怖了。
“勃州水师既灭,勃州数百里沿海地区对我军便成了不设防地带,我水师搭载部分陆军,将不定期地对勃州沿海进行骚扰性攻击,同时水师也将择机进攻临州或者登州水师,不知道我付出的这样的代价能不能换回田丰将军家人眷属的一条性命?”李世笑意吟吟地道。
萧慰然沉吟道:“李大帅,对于田丰此事,我是没有决断权的,不过李大帅既然如此坚决地想要回田丰的家人,而且也为此对萧氏作出了补偿,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他们家人的性命是保住了,至于能不能让他们来定州,却还要齐国公亲自作主,我不敢妄言。”
“那好!”李世点头道:“我等齐国公的消息,同时请转告齐国公,田丰家人眷属到达定州之日,我复州水师将对勃州沿海展开攻击,破坏城镇,乡村,道路,农田,总之,最大程度地摧毁宁王的战争潜力。”
萧慰然懂了李世的话,如果田丰的家眷不到,那这种攻击肯定便要无限期推后了。站了起来,冲李世拱手道:“既然如此,今日萧某人便告辞了,早一日回到洛阳,也能让李帅早一日得到答复,复州水师也能早一天攻击勃州沿海。”萧蔚然共实心中清楚,这种交换,萧氏根本无法回绝,只有大喜过望的份,田丰一家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萧天赐虽然死了,但萧国公的孙子可不少,再找一个重新培养也不是什么难事。
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代表李世送萧蔚然出府,几人刚刚踏出大堂,从大堂之后已是转出两个人来,一言不发,便跪倒在李世面前,“李大帅,大恩不言谢,我田丰今后这条命便卖给大帅了,后半生愿为大帅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这两人当然便是刚来定州的田氏叔侄,看到叔叔表态,跟着跪在田丰身后的田新宇也大声道:“末将愿意为大帅去死!”
李世哈哈大笑,一手一个,将两人搀扶了起来,“田将军言重了,快快请坐!”将田丰强按在椅子上坐下,道:“田将军的大名我是久仰了,能得将军相助,李世喜不自甚,田小将军勇冠三军,我也是久有耳闻啊!”李世心中得意,这个顺水人情送得好,今天将田丰二人按排在堂后,就是想让二人亲眼目睹,定州为了他二人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田丰又不是蠢人,那里还有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李大帅,末将除了行军打仗,别的可是什么也不会,还请大帅为田某安排一份差事,让田某能为大帅效力!”田丰抱拳道。
李世微笑道:“这倒不着急,田将军,我知道,你离开萧氏也是逼不得已,我准备将让你到罗丰去,那里有姜奎的常胜师,我想让你去常胜师当主将,姜奎为副,不知你有什么意见?”
田丰吃了一惊,常胜师常胜营,这是李世起家时的老底子,这个师的战力配备,武器装备,一向便在定州军中是头一份,师指挥姜奎更是李世嫡系,怎么会让自己去常胜师为主?当下不假思索,道:“大帅,让我去常胜师我没意见,但我只愿去给姜将军当副手,姜将军虽然年轻,但也是久经战阵,是难得的猛将,在军中素有威望,如果我去顶替姜将军,只怕于军中士气不利,反而不美!”
李世点头道:“田将军所说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要委屈田将军了。”
田丰笑道:“末将所作所为,难报大帅恩情之万一,何来委屈一说,便是让末将去军中当一普通士卒,末将也甘心情愿。!”
两人相视而笑,李世的本意也是想让田丰去给姜奎为副手,有了田丰这员经验丰富,智谋善断的老将跟在姜奎身侧,可确保常胜师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战斗力,两人一个有冲劲,一个有经验,正好互补。
尚海波与路一鸣二人送外萧蔚然回到,看到堂中的情形,心知大帅已搞定了田丰,两人一齐拱手道:“田将军,欢迎加入定州,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