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其职率领着狼奔军先行撤走,他要回到上林里,汇合虎赫的狼奔军大部,纳奔与他的龙啸随着伯颜撤向定远,富森走威远,肃顺自震远撤退,一夜之间,沙河镇防线前已是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了地上无数摊已变得紫黑的血色土地,无数的断剑残矛。
三支军队中,纳奔与伯颜是怀着愤恨与无奈,不甘地退走,草原形式已容不得他们再在这里与李世打这一场似首永无尽头的攻坚战,在领教了定州兵的韧性之后,他们对自己的信心已是不那么充足了。
富森不一样,看到纳奔的模样,他不仅没有兔死狐悲的念头,反而有一份幸灾乐祸的高兴,叫你们白族嚣张跋扈,在草原上作威作福,今天终于得到了报应。沙河镇打不下来,室韦与定州过山风部正一步步逼向白族王庭,可以想象,接下来定州必将大举出兵草原,东西两面夹攻巴雅尔,一想到巴雅尔即将陷入的困境,富森便兴奋地全身发抖,父亲的大仇得报终于有望了,如果有朝一日,巴雅尔的人头被李世砍下来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赶到巴雅尔的头颅面前,大笑三声的。
富森手里握着与定州李世签定的合约,他不会应巴雅尔的命令向新成立的元武帝国的首都,也就是白族的王庭集结,反而是背道而致,整个部族将撤向北方,李世不要求他参与对巴雅尔的攻击,只是要他在巴雅尔灭亡之后,第一个向定州臣服。
富森爽快地答应了,李世可以击败草原,但他无法灭绝蛮族,战后他需要人来为他稳定草原局势,因为富森知道,大楚的内乱已是无可避免,可以想见李世的战略重心将转向中原,那么有一个稳定的后院对他来说便是至关重要的,但放眼草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还真不多,自己是红部族长,在草原上是有名望的大贵族,白青黄蓝四部被击垮后,唯一还拥有实力的便是自己,李世不依靠自己还能靠谁呢?
富森躇踌满志地率军撤退,以后的草原将会是自己的了,如果李世在逐鹿中原中获胜,那自己便是他忠心的臣子,替他好好地管理草原,如果李世失败了,则自己将完全失去羁绊,也许用不了多外,红族就会真正成为草原的主人,便如同现今的白族一样。
李世要求自己迅速撤出威远要塞的要求让富森意识到李世要向肃顺动手了,可这关他什么事呢?肃顺这头老狐狸一辈子狡猾,但这一次注定是要栽上一个大跟头了,绑上自己的父亲向巴雅尔献媚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富森微笑着看向自己身侧的吕大兵,虽然手里拿着李世给他的保命符,但在符森看来,吕大兵这张护身符更可靠,嗯,这家伙还没有结婚,也许可以考虑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他不愿意?笑话,现在他在自己手里,他为鱼肉,我为刀殂,岂有他挑挑捡捡的份儿,实在不行,一根绳子绑了,送进洞房,让自己的小妹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如果一年半载后生下一个娃娃,那就大妙,自己就算是与吕大临拉上了硬绑绑的关系了。
吕大兵忽然看到富森冲他眯眯地笑了起来,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小子打什么注意呢?随着蛮族进攻沙河镇的军事行动一再受挫,他的待遇便也随着一步步地好转,当蛮族准备撤退的时候,吕大兵终于第一次被去掉了镣铐,在被俘之后再一次见到了定州人,一名统计调查司的高级官员。
“吕将军,你年轻英俊,武艺高强,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婚配啊?”富森笑眯眯地问道。
震远,肃顺的心情比起纳奔和伯颜可要好多了,此次进攻定州,虽然没有捞到好处,但却也损失不大,粮草辎重都是伟大的皇帝陛下提供的,自己甚至还找他要到了一批铁甲,这要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嗯,巴雅尔当皇帝也不错嘛,反正自己只要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好了。他打赢了,自己冲上去虽然捞不着最好的,但总能搞个三瓜俩枣的,巴雅尔打输了,自己扭头便跑,也有他在后面替自己挡灾啊,不错不错。
自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一直以来便被族里的一些家伙们所诟病,但现在,却没有再跳出来挑自己的毛病了,瞧瞧吧,有雄心壮志的哈宁齐,死了,另一个代善,脑袋瓜子也掉了,可怜啊,唯有自己这个没什么大志的家伙,到如今还活得很滋润,蓝部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比起青黄红三部现在可都是哭都哭不出来啊!伯颜那个老家伙这一次吃了大亏,正黄镶黄两旗充当巴雅尔攻打定州的急先锋,十停中去了三四停。
回到震远要塞前的大营里,肃顺甚至还有心情与心爱的女人一齐喝酒调情,自己的进攻路线也选得好啊,震远夹在威远和定远之间,一边有富森,一边有代善,左右两翼无须担心,嘿嘿,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殊不知,一张针对他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张开,红部富森回到威远之后,并有按照纳奔的要求,三部有序互相掩护退回草原,而是迅速地拔营向北退走,将代善的左翼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直到富森走了整整一天之后,代善与纳奔还蒙在鼓里,而此时,威远的五千步卒已迅速地切入到了代善的侧后方,堵住了他撤退的通道。定远的关兴龙率三千步卒,潜到他的右翼,防止他向定远方向逃窜去与纳奔会合,关内,被代善称为千年乌龟的守将魏鑫正摩拳擦掌,跟他的副将振武校尉李生智两人正在商讨着怎么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将代善拖在关下。
沙河镇,李世率领的常胜营,旋风营,磐石营的骑兵翼,正沿着富森撤退后留下的空白地区,高速向肃顺逼近。
攻击是在肃顺正准备退走的凌晨发起的,对于震远关的魏鑫,肃顺一直是有些瞧不起的,千年乌龟防守流之名的魏鑫他是很熟悉的,多年的交道使肃顺知道,这是一个不示有功,但求无功的碌碌无为的将领,所以除了一些常规的警戒外,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只有数千人马的震远会在这样后个乌龟将领的带领下,在他正准备退走时,发起了对自己的突然攻击。
整个正蓝旗大营正是乱糟糟的时候,所有的士兵在外战斗了数月之后,终于可以返回家乡了,思乡的喜悦和对亲人的渴望在这一刻压倒了对敌人的警惕,更何况,在他们的面前,只有数千敌军,而他们却尚有数万人的队伍啊。
魏鑫压根便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顺利地突进正蓝旗的大营,过程顺利得让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不费吹灰之力,他就深入了对方大营数百米,连肃顺的金顶大帐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了。
但马上他看到的是敌人的混乱,是真正的混乱而不是故意地伪装,这一点,在沙场上混了数十年的魏鑫还是能轻易地判断出来的,当即立断,他命令李生智率领着他不到一千人的骑兵在正蓝旗营内横冲直撞,那里有敌人集结的态式便马上对其开始攻击。战场上的形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数万人的正蓝旗大营,居然被一支不到千人的骑兵队伍搅得乌烟彰气,一片混乱,而趁此时机,魏鑫已在正蓝旗的大营内营建了一个简易的园形大阵,觉得简易,当然是对魏鑫而言,作为有名的乌龟流大师,魏鑫一直认为高墙深垒才是最佳的防守阵地,现在这个利用战车在匆忙之间构建起来的防御阵地,的确是很简单的。
魏鑫很明确地记得李世给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拖住肃顺,当他的防御阵地构建完成之后,他马上传令给李生智,让他率队返回,不要再贪功了,因为此时,慌乱中的肃顺已在开始集结自己的部队,李生智的骑兵数量毕竟是太少了。
肃顺的确是怒了,怒气冲天,真是人善被人期,马善被人骑啊,连乌龟流的魏鑫也敢来找自己的麻烦了,看着被魏鑫的骑兵赶得慌不择路的士兵,肃顺的眼里再冒火,悠长的号角响起,肃顺率领着他的亲兵们列阵而出,开始弹压士卒,收拢溃兵,当肃顺稳住阵脚的时候,魏鑫的乌龟壳已是构建完毕,一个直径约百多米的巨大圆阵出现在正蓝旗的大营内。
“我要生吞活剥了魏鑫!”肃顺咬牙切齿地道。在他的命令下,缓过劲来的正蓝旗开始对魏鑫展开了四面围攻。如雨的箭矢,弩箭,弩炮开始落在圆阵之中,而魏鑫这头,车载的百发弩也开始发威,空中充斥着密集的箭支,以至于竟然有很多的利箭在空中互相碰撞,从而失去力道跌落下来。
魏鑫的乌龟流大师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在他的指挥下,圆阵巍然不动,内外两个圆循环流动,生生不息,让正蓝旗一时之间居然无计可施。
“老子纵然是乌龟流,但现在,也是钻进你肚子里的乌龟,我疼不死你!”魏鑫很是得意,大帅命令自己拖住李世,自己的这个主意恐怕连大帅也会大吃一惊的,现在的肃顺进退不得,只能生生地被自己拖在此处,而且自己的危险也并不大,关兴龙应该正在向自己靠近,而大帅的大队人马应该在日升起时出现,自己只需要守住两个时辰而已,而两个时辰的防御,魏鑫是绝对有信心的。
“我是很有进攻意识的乌龟流大师!”魏鑫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得意地看着防御阵外的正蓝旗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