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还有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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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皇宫,李世便将天启甩到了脑后,大楚如何,离他还很遥远,他只不过是一个边陲军州的将军,还谈不上对庞大的大楚有多大的影响力,至于这一次大佬们对他特别的关注,不过是因为他实在太年轻,又斗垮了萧远山的缘故,加上背后李氏与萧氏的恩恩怨怨,才让他走到了风口浪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大佬们便会将他淡忘,最多也不过是在他们的记载中多了一个李氏后起之秀而已。
他兴奋地的是从天启皇帝那里弄到了一万工匠,这可是千金难换的宝贝,相信任如云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一跳八丈高,几天睡不着觉。有了这点高兴头衬着,本来快饿扁了的肚子似乎也饱了,说起来皇宫的点心还真不错,可惜就那么几快。
看来自己得抓紧了,天启皇帝的表现说明了大楚真的已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了,李世不相信在现在的大势下,皇帝还能扭转颓势,力挽乾坤,南方数州的叛乱只是一个药引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引爆整个火药桶,李世似乎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大楚烽烟四起,处处战乱,而现在朝廷只能龟缩在洛阳,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切地发生。
前世的历史上,强大的周王朝八百年后沦落为名义上的天子一幕看来将在这里重演,而自己,绝不愿意成为那些霸主们的垫脚石。要想做到这一点,自己就要尽快地强大起来,而要强大起来,就必须先扫清自己的后院,草原上的巴雅尔。到了那时,自己坐拥定州及草原,甚至还有葱岭关外的黑山白水,这才有资格笑看中原风云变化,直至插进一脚,逐鹿中原。
“将军,您回来了?”清风笑着迎上来,替李世去除甲胄,头盔,腰刀,再找了一身便服换上,一身行头换完,钟静已端了几样小菜,一碗米饭,一壶酒上来,摆放在桌上,“这一大早便出去,这时方回来,皇宫也不管饭,想必饿得狠了,我让馆驿里备好了酒菜,真等你回来呢!”
李世坐下,舒展了一下身子,笑道:“嗯,有老婆的感觉真好,你瞧,唐虎那小子一直呆在家,就想不到这些,的确是饿,不过在皇宫里吃了一碟点心,勉强压了一下。”
清风便红了脸,嗔道:“将军,大白天的便疯话连篇,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自己人,咱们的那点事,他们那个不知,谁敢乱嚼舌头,我便赶走他。啊,对了,你刚才说我白天说疯话,那我便不说了,晚上说与你好不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调笑道。
清风拿起筷子,夹了菜便塞进李世的嘴里,“又胡话了,吃了饭便要搬家,你难道忘了?”
听到清风说起这个,本来春风满面的李世脸色一变,对威远候府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母亲还在哪里,自己不回去,她可能又要受气,他才不愿意回去,便是去安国公府也要舒服一些。
看到李世的神色,清风安慰道:“知道你心里不快,但百善孝为先,子不言父之过,威远候爷怎么也是你的父亲,这一层血缘关系总是抹不去的,咱们不能让人抓住这个说闲话。反正咱们在京城也呆不久,还是要回定州去的,权当去受几天罪吧!”
李世这才展颜一笑:“你说得也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这个丑媳妇这一次也正好去拜见母亲,她老人家很好,就是有些胆小怕事,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清风替他夹了一点菜,道:“我算什么媳妇,你别到处乱说,让人笑话。”
李世放下筷子,正想说点什么,清风已打断了他,“将军,什么都别说了。”两个眼眶已有些发红。
李世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这件事终归是麻烦,以前是尚海波等一众文官不同意,现在只怕还要加上李氏宗亲了。
“说点高兴事吧,我从皇帝那里挖来了一万工匠,这对我们定州可是意义非凡。”
“真得么?”清风又惊又喜,“皇帝怎么这么大方,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一说起正事,清风立马便进入了角色,回到了她统计调查司司长的位子上,第一反应便是对方想要什么,有什么图谋,自己要如何应对。
“我答应替他三年之内扫平草原,将草原划归大楚版图。就这些。”
清风吁了一口气,“这些事即便皇帝不给东西,我们也是要做的,定州与蛮族,本就是势不两立,那他图什么呢?”
李世摇摇头:“陛下已在病急乱投医了,不管这些了,反正有好处我们就拿着,以后只怕就算我打下了草原,他也没什么东西可赏我了。”
正说着话,杨一刀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大帅,威远候府来人了。”
李世没好气地道:“没看见我正在吃饭么,让他们等着。”听见大帅的声气儿不是很好,杨一刀一转身便一溜烟地去了。
李世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又喝了一杯茶,清风再小心地为他按摩了一会儿,这才舒舒服服地走出门来。
七月的太阳虽然说不上很毒,但长时间站在阳光下暴晒,也还是很考验人的,现在便有三人站在阳光下,垂手而立,汗滴大颗大颗地掉落到地上,前胸后背都已湿透了。看到李世出来,为首的一个约六十出头的人马上单膝跪地,“候府大管家李华给少候爷请安,少候爷安好!”
一晃五年过去,李世几乎已认不得这位大管家了,岁月无情,当年自己出走时这个很壮实的管家现在也已生出了华发,当年自己尚在候府中时,他对自己谈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在当时人人都看裘氏眼色欺侮自己娘儿俩的时候,已经算是不错了,当然,这也跟李华的身份有关,他是跟着威远候一路从战场上打出来的,是李家的老人,裘氏再凶横,对他还是要卖几份面子的。
“原来是李管家?”李世淡淡地道:“快起来吧,你是李府的老人儿,劳苦功高,我可受不起你这一礼,一刀,给李管家端一杯水来解解渴,你们也真是的,太阳这么高,也不知道招呼李管家到屋里坐着等我?”
杨一刀讪笑着赶紧倒来一杯水,李华倒也不矫情,接过来一口喝尽,笑道:“少候爷不要责怪杨参将,是李华自己要站在这里等的。少候爷替我们狠狠地教训了那些蛮子,我也觉得痛快,当年我跟着候爷在威无远堡的时候,可没少候爷您打得痛快淋漓。”
李世笑笑没有作声,杨一刀却好奇起来:“怎么?你也在定州打过仗,还是跟着威远候爷?”
李华自豪地一笑:“杨参将,我可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当时我跟着威远候爷坐镇威远堡,被蛮子围攻,一连打了十数天,当真是死伤惨重啊!后来蛮子见强攻不下,便连连在堡下插旗挑战,惹怒了候爷,单骑出堡,便在堡下,一杆铁枪连挑蛮子八员上将,那叫一个痛快啊!重重地挫了蛮子的锐气,让蛮子们怏怏退走,也就是因为这一仗,候爷才被封为威远候的啊!”
李世没有作声,这些事他当然知道,这是威远候的最辉煌的一战,也是这一战,让他在大楚声名雀起,这李华倒是机灵,知道如何拉近与这些大兵们的距离,这一番说下来,自己的那些亲兵看他的眼色都亲近了许多。也是,都有与蛮子打仗的经历,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有机会定要与李管家探讨探讨!”杨一刀兴致勃勃地道。
李华笑道:“杨参将说笑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参将的拳脚,不过说起故事嘛,人老了,倒是有一大堆。”
李世笑道:“李管家当年也是边关有名的骁将,一刀,等回到候府,你有的是机会找管家讨教,管家打老了仗的这些经验可是千金难买的。”
听到李世的夸奖,李华笑眯眯地道:“多谢少候爷夸奖,李华现在也只卖卖嘴了。”听了李世的话,他已清楚李世同意回候府了,来时的担心已飞到九宵云外,也是,父子这间,能有多大的仇恨。
“少候爷,候府里都已准备好了,就等少候爷回家了。”
李世点点头,对杨一刀道:“一刀,叫大伙收拾东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