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虽然公开了和温嘉禾的关系,温嘉禾也发了澄清声明。
可不相信的人,还是不会相信。
慕瓷很快恢复冷静,她笑着收回手,“小三的确不好当,不然我也不会求着二爷,才能来宴会,跟上官律师你见一面了。”
上官芮挑眉,“见我?”
慕瓷微微点头,“方便一起走走吗?”
上官芮自然知道慕瓷来者不善,她要是找理由搪塞过去,估计慕瓷不会善罢甘休。
她微笑,“好啊,我刚好有时间。”
“阿芮,”站在旁边的宋芷这时开口,“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好,毕竟沈先生不喜欢自己的人,跟二爷的人有太多交集。”
上官芮侧眸看向宋芷,“我做什么决定,还需要你提醒我?”
宋芷脸色微变,有些难堪的抓紧了裙摆。
“我只是怕你出差错而已。”
“我就算出了差错,也有沈先生,”她看向宋芷,“等什么时候你成了沈太太,再来教训提醒我也不迟。”
上官芮踩着高跟鞋,走到慕瓷身边,“走吧,那边院子的桂花开了,刚好去逛逛。”
慕瓷看了眼宋芷,跟上上官芮的脚步。
宋芷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的手死死攥拳,眼底浮现恼怒。
“凭什么!”
她咬牙,“慕瓷骑到我头上就算了,就连上官芮也能骑到我头上!她算老几!”
宋芷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穿着花衬衫,外面套着西装外套,正抱着一个腰细腿长穿着包臀裙女人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她冷笑,“慕瓷,这可是你自找的!”
……
慕瓷跟上官芮走过拥挤的人群,在后院散步。
桂花飘香,淡雅宜人。
上官芮停下脚步,“慕律师想单独跟我聊天,是想聊什么?”
慕瓷接触过很很多有头有脸的律师,基本上都以“时间就是金钱”为准则,她知道上官芮之所以答应跟她散步,不过是因为想直奔主题。
“不知道上官律师,还记得四年前,你下判决书的,清水湾的刑事案件吗?”
上官芮脸上的表情有细微松动,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往前走了两步,“我听人说,沈建成把这桩案子给你了。”
“这是二爷的意思。”
慕瓷微笑,“我也只是一个律师,如果诱饵足够大,我很难拒绝。”
她的话模棱两可,特地加重了诱饵两个字。
上官芮似乎来了兴趣,目光落在慕瓷身上,“你开再多的钱也没用,我已经从法院离开了,帮不了你。”
慕瓷惊讶,“你离职了?”
上官芮勾唇,“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是律师?”
上官芮早些年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毕业后做的也是律师,后来有一段时间,因为导师在法院工作,加上她各方面优异,于是她进了法院。
清水湾的刑事案件,就是她任职期间判的。
慕瓷其实大概能猜到,上官芮为什么会忽然从法院离开。
肯定是察觉到苗头,所以才及时抽身。
她叹了口气,“是吗?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官律师您的母亲身患重症,这么多年一直在医院,需要特效药才能维持生命体征。”
上官芮脸色瞬间沉了下,看想慕瓷的眼神多了一丝敌意。
“慕律师,威胁是行业内禁忌。”
她皱眉,“而且,我最讨厌被人危险。”
慕瓷面色温淡,“我不觉得这是威胁,我只是帮上官律师看清局势而已。”
她抬头,看向上官芮,“沈建成是怎么拿到的沈家,我相信上官律师心知肚明,跟在这种人身边,如果有利用价值还好,要是没有利用价值,肯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等到那个时候,上官律师您的母亲要怎么办?”
“我来的时候派人打听过你母亲的情况,她的病情其实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能缓解,但是医院的设备临时出了点问题,导致她的手术延误,以至于虽然做了手术,但是到现在还没醒来。”
慕瓷看向上官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明明马上就可以手术了,却偏偏出了问题。
上官芮的脸色瞬间变白,手死死抓进了裙摆。
“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她皱眉道,“慕律师,你想处理什么案子,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问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上官芮转身往回走。
慕瓷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勾唇,“一个原本应该在律政界大放异彩的律界新秀,如今却只能屈居人下苟活,上官律师,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自己在最年轻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拥有着最得意的梦想和最顶级的天赋。
可结果,却只能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最后,泯然众人。
上官芮的脚步猛的顿住,她回头,“你调查我。”
“只是知己知彼而已。”
慕瓷走到上官芮面前,淡淡的笑,“你入行比我早多了,而且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做了无罪辩护,把委托人的死刑改成了四年有期,这样的例子在律政界可以说是罕见。”
“如果没有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我想现在律政界的一姐,只会是你。”
慕瓷来参加酒会之前,特地调查了上官芮的履历。
名校毕业,四大律所实习的第一个月,就接手了一个熟手律师不可能完成的委托,之后半年内,她连升三级,成为了律所最年轻的直接跨级升迁,之后又进了法院。
这些履历,对有天赋却没有运气的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对有运气却没有天赋的人来说,是一种痛恨。
慕瓷因为之前霍行涧花钱砸的一波广告,成功让她跻身江城律政界一姐的位置。
虽然这个一姐名不副实,但有霍行涧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建成会答应她接清水湾的案子。
上官芮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她闭了闭眼,陷入了某种纠结。
片刻后,她道,“慕律师,已经离开码头,并且行驶在海面上的船,除非到达终点,或者掌舵人亲自遣返,不然是没办法停下来的。”
有些事早在做的那一刻,就注定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