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洛禹川接到了霍行涧的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二爷？”
电话对面，霍行涧的声音沉的厉害，“她的药，是谁给的。”
洛禹川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躁郁症。”
霍行涧盯着手里的药瓶，英俊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我查了国内所有的备案，这药在国内是尾违禁品。”
洛禹川沉默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霍行涧说的是什么药。
他起身靠在床头，捏了捏眉心。
“应该是季子扬给她的，”洛禹川解释，“之前我给过她，季子扬的联系方式。”
季子扬在心理学方面，还是有些名气的。
是从费恩教授。
“而且那药也不是什么违禁品，”洛禹川道，“早在去年年底，季子扬就已经申请了入境备案，只是目前国内还没正式采用，比较难拿到而已。”
“你想问的，不是药吧？”
霍行涧把药瓶攥在掌心，仰头靠进沙发捏了捏眉心，“她生病有多久了？”
洛禹川想了下，“记不清了，应该是她出国第二年查出来的吧。”
“不过前两年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已经不需要靠药物维持了，”洛禹川下床，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一杯酒，“只是回国之后遇到你，情况才加重的。”
酒瓶碰撞酒杯的声音隔着电话，响起在霍行涧耳畔。
他觉得喉咙涩的厉害，“把季子扬电话发我。”
洛禹川拿起酒杯晃了晃，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后，在靠在吧台。
“好二爷，何必呢。”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被吵醒的沙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生存技能，而且还怀有身孕的女人，在国外会遇到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如果是别人，或许在国外虽然生活困难，但是最起码还是可以立足的。
可慕瓷不一样。
她需要克服的太多了。
她跟他认识的那些千金小姐圈子里的人完全不一样，她没有人给她兜底，为了孩子和自己的未来，她只能拼命的往前走。
这一路走来，鲜血淋漓。
“二爷，”洛禹川隔着电话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霍行涧眉心阴郁无比，一言不发。
洛禹川却笑了，“难得啊，这么多年，能让二爷你理亏的事可不多。”
电话对面，霍行涧坐在沙发里，下颚紧绷的厉害。
“她在国外的心理医生，你有联系方式吗？”
“有，”洛禹川举起手里的酒杯，在灯光下眯起眼睛看了看，“寰宇科技的委托，你让你手底下的律师撤诉，我现在就把联系方式给你。”
霍行涧沉默了半秒，“我现在打电话让撤。”
“痛快！”
洛禹川没想到霍行涧肯这么大放血，寰宇科技的委托可是一笔群体性委托。
利润最少在八位数。
挂断电话后不久，霍行涧就收到了洛禹川推过来的名片。
他添加后，发了两条消息。
【劳伦医生，我想问问你关于慕瓷的事。】
【她的病史，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吗？】
过了许久，劳伦医生回了消息过来，【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国，八点能落地，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十点在咖啡厅见。】
霍行涧回了个好。
……
慕瓷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整个房间闷沉沉的，一点也不透气。
她坐在床边，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又发病了。
而且，她好像还看到了霍行涧？
慕瓷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当昨晚是一场梦，可在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针孔的时候，彻底清醒。
那不是梦，是真的。
慕瓷仓皇的赤脚下床，在卧室内环视了一圈之后，打开门去了客厅。
李妈在阳台收衣服，“慕小姐？你醒了？”
慕瓷有些慌张，“霍行涧呢？”
“霍先生一大早有事出去了，”李妈抱着衣服进来，和颜悦色道，“阿辞我也送去学校了，您不用担心。”
慕瓷走到沙发旁坐下，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霍行涧知道她生病了。
正在慕瓷思考这件事要怎么处理的时候，洛禹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通，“睡醒了吗？醒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之前寰宇科技的群体诉讼委托，对方撤诉了。”
洛禹川的心情难得舒畅，他从跑步机上下来，“这件事多亏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表达一下我的感谢。”
慕瓷怔了下，盘腿坐在床上，“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了。”
洛禹川笑了一声，“昨晚霍行涧给我打电话，说要你在国外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我给他了。”
慕瓷呼吸骤紧，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你出卖我？”
“什么出卖，”洛禹川一本正经，“公司可是有你的股份的，这笔买卖算下来，年底分红你最少能拿到百分之十二。”
“一个联系方式就是三百多万，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慕瓷，“……你很缺钱吗？”
洛禹川笑，“相比较于缺钱，我更喜欢从霍行涧手里捞钱的快感。”
慕瓷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她挂断电话，坐在沙发面色呆滞的想了半小时，还是想不明白霍行涧在知道她生病之后，会做什么。
消失在她的生活？
还是因为愧疚，选择跟她继续纠缠？
李妈这时端了南瓜粥过来，放在茶几上，“慕小姐，这是霍先生一早就让我温在砂锅里的南瓜粥，其余的菜在做了，应该很快就能好。”
慕瓷看着南瓜粥，没什么胃口。
她摇头，“我不想吃。”
她拿起手机，“我想回去再睡会，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慕瓷起身，直接回了卧室。
她把门关上，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好一会儿，确定宋昭的案子能消之后，才给慕程远发了一条消息。
【我已经撤诉了，宋昭应该这几天就能放出来。】
下一秒，慕程远电话直接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