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禹川勾唇，“应该是我点的外送到了。”
他走出去，开门。
霍行涧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站在门口，挡住了走廊蔓进来的光线。
看到洛禹川，他脸色瞬间沉了起来，“慕瓷人呢？”
他视线越过洛禹川，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慕瓷。
慕瓷也看到了他。
她视线顿了两秒，转身回到客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霍行涧走了进去，他站定在门口。
“慕瓷，”他哑声，“把门打开。”
慕瓷攥着门把手，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
洛禹川忽然调侃道，“霍二爷，你的小秘书，好像并不是很想看到你。”
霍行涧凉飕飕的视线睨过去，洛禹川耸肩，“当我没说。”
他关上门，回到客厅。
霍行涧耐着性子，再次出声，“慕瓷，我再说一遍，把门打开。”
下一秒，门开了。
慕瓷站在屋内，穿着柔软的睡衣，素面朝天。
他哑声，“不接我电话？”
慕瓷沉默了两秒，“你等我几分钟，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走。”
她没有闹脾气，也没说不回去。
回到客房把自己东西收拾了下，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出来的时候，洛禹川挑眉，“这就走了？”
他饭刚做好。
“洛小姐能收留我半天，我已经很感激了，”慕瓷妥帖的微笑，“她醒来，还麻烦您帮我谢谢她。”
说完，慕瓷拎着自己的包出门。
两个人从洛殊家一前一后出来，进了电梯。
电梯里，霍行涧侧眸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想跟我回去。”
慕瓷一怔，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我是不想回去。”
她垂下眼睑，“可那毕竟是洛殊家，她哥哥也在，我不想闹的太难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慕瓷走出去，从小区楼下一路走到小区门口。
她环顾四周，“你没开车过来？”
霍行涧眯起眸子，拿出手机。
几分钟后，李缙开车过来，慕瓷跟往常一样坐在后面，低头系安全带。
霍行涧站在车旁，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弯腰上车。
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
慕瓷后背紧紧贴着椅子，目不转睛看窗外，车内弥漫着男人身上传来的低气压，但是她还是不想说话。
直到车辆在医院停下，慕瓷才回神。
她错愕抬头，看向霍行涧。
男人从容下车后，打开她这侧的车门，“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你知道了。”
隔着无边框眼镜，霍行涧对上了慕瓷的眼镜。
“你不想我知道？”
慕瓷心猛然跌沉谷底，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慌张。
他不喜欢孩子。
所以，他带她来医院，是打胎的。
“我，我不想去，”她抿唇，声音有些紧绷，“霍行涧，这件事我也是在桐城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没打算瞒着你。”
霍行涧眉心微皱，“下车。”
慕瓷抬头，白净的脸蛋染上了一丝恐惧。
“霍行涧，我不想去医院。”
她死死攥紧了怀里的安全带，心里没来由的害怕。
一方面是对孩子的舍不得。
另外一方面，是对手术台的恐惧。
见男人没有要松口的架势，慕瓷乱了阵脚，她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用最快的速度爬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就想逃。
刚走出没两步，就被霍行涧给扣住手腕拽了回去。
慕瓷猝不及防，鼻尖撞到男人的胸膛。
“我不做手术，”她被困在怀里，声音也哽咽起来，“霍行涧，你放开我！”
她挣扎的厉害，眼泪砸在霍行涧的手臂。
“手术？”
霍行涧扣住女人脸蛋，“你以为我要带你去打胎？”
慕瓷愣怔抬头，顶着湿漉漉的脸蛋，“不，不是吗？”
她吸了吸鼻子，视线模糊。
霍行涧轻笑一声，指腹刮蹭掉她脸颊的泪痕。
“不打，”他捧着她的脸，“我说过，有了就生下来，我养。”
慕瓷以为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
他不是要带她打胎，而是让她生下来。
她愣怔了半秒后推开他，后退半步，自己用手擦拭掉眼角的眼泪。
“那姜澜呢？”
慕瓷心跳有些快，竟然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霍行涧抬手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嗓音沉哑，“先做检查，结果出来我告诉你。”
他拽着她的手，走进医院。
慕瓷看着男人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他想确认检查结果，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检查结果出来，她真的怀孕，那么他或许会和姜澜取消婚约，如果没有……
那么，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慕瓷怀着烦乱不安的心情，走了特殊通道做检查。
两个小时后，结果出来。
医生看着检查单，表情不是很好，“小姑娘，你这是头胎吧？”
慕瓷脸颊有些红，她点头，既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还好，情况比较稳定，”医生直截了当，“如果想要，就做好保胎措施，前三个月最好不要行房事，如果不要，就今早做手术，不然月份大了，流产对身体伤害是不可逆的。”
慕瓷瞬间紧张起来，“不，不打胎，这个孩子……我想留下来。”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霍行涧。
霍行涧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他嗯了一声，“麻烦医生了。”
慕瓷没想到霍行涧反应会这么平淡，以至于她也没办法判断，她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留下来。
两个人从诊室出来，霍行涧忽然停下脚步。
“你想要这个孩子？”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有些紧张，“我，我可以留下来吗？”
事到如今，别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霍行涧要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把她拽去手术台打胎，也不是没可能。
见男人不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签协议，以后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找任何理由影响你的婚……”
话还没说完，霍行涧忽然弯腰靠近慕瓷。
“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漆黑的眸对上她的眼睛，“如果你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结婚。”
慕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