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邃，定定的落在慕瓷身上。
慕瓷紧张的要命，刚才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霍总。”秘书长见霍行涧进来，识趣的起身，让出了最中间的位置。
霍行涧忽然开腔，“今天你是寿星，不用挪。”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慕瓷身边的空位。
慕瓷瞬间如坐针毡，“霍，霍总。”
霍行涧睨了她一眼，“慕秘书哪里不舒服？”
“没，”慕瓷脸上挂着笑，“没有。”
“是么。”
霍行涧的嗓音意味不明，秘书长笑眯眯打圆场，“刚才大家都跟慕秘书聊天呢，所以慕秘书可能还没缓过神来。”
“哦？”霍行涧语调上扬，“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秘书长没想到霍行涧会追问，跟其他同事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能说？”
霍行涧大有种要刨根问底的架势，他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了慕瓷身后的卡座靠背上，身形也懒懒的靠进了进去。
“慕秘书胆子小得很，不经吓，”他慢条斯理道，“你们要是吓到了她，影响工作进度的话，你们得扣工资。”
公司里的规章制度向来赏罚分明，从来没有随意克扣工资的情况。
霍行涧也从来不提这茬。
他高高在上宛如一尊佛像，杀伐果断都不需要经过他的手。
现在忽然提，大家瞬间拿捏不准他是在调侃，还是在警告。
“怎么会呢，”秘书长笑，“慕秘书人很随和的，而且我们刚才只是聊聊女孩子之间普通的八卦，没聊别的，是不是？慕秘书？”
慕瓷抬头，微笑点头，“就是聊些八卦，没聊别的。”
霍行涧嗯了一声，“没聊别的就行。”
他随口应了句，然后拿起了手机。
司衍发了消息过来，他交叠起双腿，单手回消息。
包厢里瞬间沉默下来，其余同事想活跃气氛，但是因为霍行涧没开口，大家都沉默的不像话。
等回完消息，霍行涧才抬头，“都傻站着做什么？你们玩你们的。”
有了这句话，秘书长才开始活跃气氛。
她点了酒水瓜果，然后跟其余的同事点歌。
慕瓷坐在卡座，可以闻到身侧男人淡淡的烟草气息，裹挟着某种松木香。
她纠结了七八分钟，正犹豫要不要找借口起身的时候，秘书长开口了，“慕秘书，你有喜欢的歌吗？”
慕秘书怔了下，赶忙起身，“我来搜吧。”
可下一秒，男人原本搭在她卡座靠背上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
“慕秘书想听什么？”
他问的随意，慕瓷瞬间僵直了身躯。
她咬唇，笑的格外官方，“什么歌都可以，我不挑的。”
霍行涧挑眉，忽然朝着慕瓷靠近，“去拿话筒。”
半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根，如果不是慕瓷坐的位置太靠近角落，外人眼里他们两个几乎像在接吻。
她仓皇起身，走到秘书长面前。
秘书长怔了下，完全没想到霍行涧要唱歌。
一瞬间，几乎全都在起哄。
“霍总，我来公司这么些年，您这还是第一次参加私人聚餐，而且还是第一次唱歌，那些这次没来的，实在是太亏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秘书长活跃了气氛，大家也都活络了起来。
“是啊霍总，您想唱什么？我帮您点！”
“不用，”霍行涧目光平静的落在慕秘书身上，“我都告诉过慕秘书了，她帮我点就行。”
短短一句话，慕瓷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她硬着头皮点了歌，然后拿着话筒回到了霍行涧身边。
她把话筒递过去，“霍，霍总，点好了。”
霍行涧嗯了一声，没接话筒，只拍了拍自己身侧，“坐。”
慕瓷抿唇，硬着头皮坐回了原位。
落座的瞬间，男人一只手顺势搭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走她手里的话筒，身形懒散的靠进了卡座。
这次，就算大家是瞎子，也都看到了。
可他是霍行涧，就算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敢多嘴。
慕瓷硬着头皮，想把腰间的手拽开。
男人的轻笑声传进她耳朵，“慕秘书，上次在夜笙还没够？”
慕瓷错愕抬眸，瞬间不敢动了。
音乐的伴奏声恰如其分响起，霍行涧拿着话筒，看向了面前屏幕的歌词上：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
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
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
我还如何撇下你……
晦暗的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半隐匿在阴影里，唱歌的时候眉心微微皱着，平添了几分深情。
慕瓷各种各样的霍行涧，生气的，发怒的，清冷的，重欲的。
可这样的霍行涧，她第一次见。
因为这是霍行涧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唱歌，而且还是如此懒散的姿势。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首情歌。
而他的身边，是慕瓷。
慕瓷记忆中，关于爱情的模样，还是四岁的时候，沈锦荣每周末都会抽出半天时间，跟方挽棠跳舞。
他们手拉着手，在灯光下跳着优雅的华尔兹。
一曲结束，同事都忍不住鼓掌。
“霍总，没想到您唱歌竟然这么好。”
“霍总，您最近心情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难道是因为姜小姐？”
虽然大部分同事都比较有眼色，但是人一喝醉，说话难免就开始漏风。
秘书长赶忙堵住八股同事的嘴，“你喝醉了。”
“我没有，”同事明显不喜欢被人劝，瞬间撇嘴道，“霍总跟姜小姐马上都要结婚了，霍总开心难道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他开心是因为慕瓷那个小三啊？”
一句话出来，几乎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慕瓷放在身侧的手，指节都绷紧成了拳。
她抬头，看了眼霍行涧。
“我，”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慕瓷被大家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本能想离开社死现场。
下一秒，霍行涧扣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他弯腰，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慕瓷瞳孔紧缩，她低声，“你干什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