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本姑娘可不怕你!哼,你们这些蛮夷之辈,好勇斗狠,毫无仁爱之心……”
听到“蛮夷之辈”四个字,洪天泽不禁与亨利相视一笑。
“姑奶奶,可别再骂了!”马士基终于慌了,一边连连跺脚,一边朝台上的评判鞠躬,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显然是在替莺歌儿分辩和道歉。
莺歌儿毫不示弱:“哼,怕他作甚,要是敢再凶,便让天泽哥哥上去把他们痛打一顿。”
洪天泽见马士基不断的朝自己使眼色,只好低声劝道:“妹妹,日本国风俗便是如此,咱们他国之人,只能入乡随俗。”
刘黑塔忙道:“可不是,反正咱们谁都不认识,犯不着。”
“哥哥,你若是再这样说,人家可要生气了!”
莺歌儿恶狠狠瞪了洪天泽一眼,后者顿时感到后背冒出一股凉气,急忙冲着马士基道:“兄长,你跟他们说说,看看怎样才能不再死人,要钱的话,多少都行!”
不待马士基说话,获胜的武士首领突然上前两步,走到擂台边缘,指着莺歌儿厉声吼叫,想来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莺歌儿冷笑道:“难不成想跟我比一比,哼,姑奶奶可不怕你!”
马士基慌忙劝阻道:“日本不是大宋,是有女武士的,总不成真的跟他搏命。”
洪天泽见对方气焰嚣张,不禁有些气恼,冷冷道:“兄长,且问问他,倘若我胜了他,那几名武士是否便可不死。”
“贤弟,别跟他们这些粗鄙武人一般见识,愚兄先拖延一会,稍后此地守护便会派人来阻止的。”
洪天泽笑道:“兄长放心,咱们输不了。”
此时,台上武士越发嚣张,已经将长刀抽出一半。马士基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竟然还是不给面子,在大宋同胞面前有点下不来台,自然有点来火,加之见洪天泽等人俱是自信满满,便陡然挺直腰杆,高声争执起来。
三言两语之后,马士基扭头正色问道:“真田,哦,就是说话的这个武士,他说,只要你能击败他,他愿意放过失败的武士,不过,要是他赢了的话——”
“便怎样?”
洪天泽刚出声,莺歌儿便嗤笑道:“哥哥好傻,当然是要连我一起杀了!”
“不错,”马士基沉声道:“武士最重声誉,如此这般被一个女子抢白一通,可谓奇耻大辱,唯有杀死对方才能洗脱。”
洪天泽点点头,昂然道:“无妨!你且问问那个真田,他方才大战一场,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三言两语之后,洪天泽接受对方的挑战,手握惯用的铁矛登上擂台。
评判宣告开始之后,两人相互鞠躬,武士握刀在手,天泽倒拖铁矛,高声道:“兄长,你且告诉真田,我不占他便宜,先让三招。”
“八嘎!”
真田听到马士基翻译的瞬间感觉备受侮辱,旋即暴走,腾空而起劈面就是一刀,比起方才决斗之时又快了几分,显然彼时未尽全力。
洪天泽后退、侧身、滑步,堪堪避开刀锋,宛如闲庭信步。
莺歌儿立时发出一阵欢呼。
真田一击不中,将刀一横,斜劈过去。
洪天泽将铁矛提起,格挡回去,“第二招!”
真田在身形交错的瞬间,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反手一刀从自己肋下插向天泽后背。
这一刀出乎洪天泽的预料之外,不过,好在眼角余光看到对方的肩头在动,脚下陡然发力,可后背还是被刀尖刺中。
不待台下发出声响,真田左脚为轴,右脚为弧,飞速转身,挥刀狂斩。
“三招已过!”
洪天泽暴喝一声,铁矛劈面相迎,真田只听一声咣的巨响,虎口发麻,长刀撒手飞出。
没等他反应过来,洪天泽跨步上前,立掌如刀,在他脖颈之间的动脉位置轻轻一磕,真田立时仰面摔倒,不省人事。
台上台下陷入死样的沉静,瞬息之后,莺歌儿便“好耶好耶”的叫起来,紧接着,马士基等人和围观的日本人一起喝彩。
这时,评判缓步上前,宣告洪天泽的胜利,接着走到那三名失败方的武士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三人便互相搀扶起身,向洪天泽鞠躬行礼,径自下台,走开了。
洪天泽缓步走下擂台,莺歌儿一溜烟上前,不由分说便想撩起他的衣袍察看伤势。
洪天泽急忙阻止,低声道:“入肉不深,不妨事的。”
莺歌儿看得衣衫上已经血迹斑斑,顿时泪如泉涌,“流了这许多血,怎会不妨事?呜呜,都怪我,都怪我逞强,呜呜……”
这时,马士基、刘黑塔和亨利都走了过来,见莺歌儿如此担心,便将洪天泽围在中间挡住外面的目光,由亨利检视了一下,把小拇指伸到莺歌面前,比划着说道:“刀尖只进去半个指节,洗洗,敷药就行了。”
“真的吗?”
亨利一本正经的安慰道:“莺歌儿小姐,我是个诚实的人,你不应该怀疑我的。”
悬着的心放下之后,莺歌儿又埋怨起被天泽救下的几个日本武士来,“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啊,哥哥拿命去救他们,竟然随便鞠躬就跑了!哼,早知道这样,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亨利忙道:“挽救了生命是对的。”
洪天泽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刘黑塔倒是跟莺歌儿想的一样,“可这些武士委实有些不地道。”
马士基连连摆手,“你们误会了,这些武士肯定会回来登门致谢的,嘿嘿,只怕到时候你们消受不了他们的谢意!”
四人一听,齐刷刷看过去,马士基见四周日本人都在围观,忙道:“咱们边走边谈。”
马士基示意自家武士在前面开路,当先向旁边的山坡行去,那里有条漫长的山道延伸到半山腰,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下,露出一幢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