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番战斗,好不容易熬到了交卷。如同上交我的“罪证”一样,我将试卷递给了前面一个同学。而我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等在“审判官”判我的“死刑”。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挨上一刀子也就那么回事。反而在等刀子落下的时候,那种感觉才是真的煎熬。
不过还好,数学老师下午就把卷子改出来了。
我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因为我眼睛近视,她把我调到了第四排。
下午课间时间,杨蜜兴奋的跑来对我说:“梁建平,你数学考了六十四,考了全班第三名。”
杨蜜就是那晚和刘阳在我洗脚的时候,一起去找我的那个女孩。她家是我同学中距离外婆家最近的一个同学了。小学一个班,现在初中又是一个班。
在这里上了两年学了,也学会了地道的陕北话,现在和他们沟通完全没问题。
我自己什么水平我还是知道的,当然不信她们说的话了。而且六十四分就能得到第三名,这多少有点扯。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真的。
下午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把卷子拿来了。然后说道:“上午考试可能有些难,我们班只有三名同学及格。”
完全不抱希望的我,竟然从老师口中听到了我真的考了六十四分,得到全班第三名。
拿到试卷的我,看着试卷上那醒目的六十四分。我心里疑惑,激动,兴奋,不敢相信。
同时老师给我们三人各发了一张奖状,还有一根记号笔。这也是我学生生涯中的第一张奖状。那根记号笔我很是珍惜。并非我买不起它,只是它存在的意义不同。
下课后刘露过来问我:“你抄我的,为啥你及格了,我没及格。”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一节课都没上的我,很多不会的都是抄他的。加上我小学考试也从来不及格,这次为啥就及格了。
其中缘由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这次及格对我算是一种很大的激励。
同时我的数学仿佛开挂一般。虽然经常上课思想抛锚,但是数学完全没问题。就是那种上课不认真听课,甚至整节课都在游离状态。不过下课后老师布置的作业我看看书,自己就会了。
当然,偶尔一些不会的还是得问老师。
不过也只有数学是这样,其他学的依旧啥也不是。
那是一个住宿学校,我们每晚都是住宿舍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住宿舍,每个周六下午回一次家。
我们当时吃饭不像现在的学生这么方便,都是每周来学校的时候自己用米袋装着米,每人都有一个那种老式的铝饭盒,上面用油漆写着自己的名字。学校统一安排时间,我们回到宿舍在各自的饭盒中倒上米。有固定的学生把一个宿舍的米交给食堂,吃饭的时候再拿回来。
我们吃的菜是一个大桶里装的,然后抬到宿舍门口,每人打一勺。吃完不够再打。
那时候我们吃一顿的米饭,相当于现在一块钱饭盒的两三盒米饭。吃的烩菜更别说了,卖相不好看,但那是真香啊。偶尔里面有点猪肉,那简直美的不得了了。
那时的我们,每个人都像一个饭桶。桶里的菜只有不够吃的时候,但绝对没有剩下的时候。
但是我们的身体也是真的好。
我们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学校大门外的那个小土堆和两个单双杠。还有一条两三米宽的沟渠,我们一跃而过。就算偶尔没跳过去,急忙跳到三米深的坑里,那也是不痛不痒的。当然,下面都是土地。
但是吃那么多饭,我们没几个胖的。即便是胖,也只是看着壮实,并没有挺着大肚子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外婆家这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女的很胖。她喜欢吃零食,课桌里经常有零食,上课也经常偷吃零食。
提到她了,我还被她打过。
当时她是我同桌。有一天早上忘记因为什么事了,她用板凳腿抽下来朝着我头打去,我急忙抬起胳膊挡着。
那板凳腿可比我小胳膊还粗,而且是那种四方的板凳腿,打到我胳膊上皮都给我打破了。
她看打了一下我没啥反应,又给我猛打几下。那要是全都落在我头上,真的是脑壳都要给我干碎了,豆腐脑恐怕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她打我,我没有还手,甚至没有骂她。
班的男同学见状,纷纷对我说:“她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你是男子汉,别人打你要还手。”
还有人嘲笑我:“怂包,被人打了都不敢还手。”
其实我不还手是有原因的。其中原因,还要从三中大院的时候说起。
那是我二年级的时候,院子里有个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
那天下午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直跟着我,就要和我在一起玩。其实她们家不在这个院子里,但是她爷爷奶奶在这里住着,那天刚好是她来她爷爷家里玩。
所以我见过她几次,但是一点都不熟,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想让她跟着。可她非要跟着,一气之下,我打了她一下。
她没有哭,还是一直跟着我。最后年幼无知的我用柳条抽到她的身上,她哭了。
看着她哭,我更烦了。又用柳条抽打她,边抽边骂道:“别哭了,再哭一个试试。”
可能我的这个行为是跟父亲学的。
父亲用钢筋抽我的时候我没哭,后来一直抽,直到最后我忍不住哭了。看到我哭了,他又用钢筋抽我,边抽边对我说:“别哭了,再哭一个试试。”
还有老师也一样。。
小孩都是看大人样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那晚,小女孩哭着回去找她爷爷。她爷爷找上门来,只是把我骂了一顿,甚至没有找我们要一分钱的医药费。
可我看着小女孩背后的伤痕,仿佛比抽在我自己身上都难受。当时我宁愿他爷爷把我打一顿,这样我或许会舒服一些。
在那之后我又一次见到她,她只是远远的看着我。我那时候很想上去和她道歉,想和她玩,可我始终没有。
在以后的人生里,那个我不知道名字,连样子都记不清的小女孩,成为我一生的愧疚。
也是从那之后我便发誓,这辈子不再打女人。
这也是六年级的我被那个女生用板凳腿打了,我依旧没有还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