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营人马绰绰有余。”
耶律大石点点头:“辛苦萧相了,不过说回来,这个平南王到底有没有景国人说得那样本事。”
“算下来,不过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你觉得能有什么本事?”萧干道:“我也听人说过他在景国平叛的传奇事情,但听起来夸张得根本不可能,一听就知道是假。”
“那就好…”耶律大石点点头,心里和萧相想得却稍有不同,当初韩公(韩德让)在世时经常跟他说,世上没有无中生有的事,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或许真相可能扭曲或与所想大相径庭,可定有源头。
景国人为什么不说别人,却偏偏说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王爷,定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他表现出不屑,不过是为稳住人心,心里却认真对待,一万人的主力大军…
他默默下了决心:“一次把景国打怕了,他们才不会接二连三的来。”
正当他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下人来报告,可汗因为没有蜂蜜合奶茶饮用大发雷霆,耶律大石只是叹口气,让他回去,如今他们被女真人和景国人困在岐沟关,居庸关,山海关之间的狭小地带,补给不痛,士兵吃上东西都开始变得困难,哪会有什么蜂蜜。
大辽国经常与景国做生意,其中最重要的商品之一就是景国茶砖,但他们喜欢的喝茶习惯却和景国人不同,景国人喜欢在其中加一些盐和香料炒过之后水煮饮用。
他们则喜欢在其中加上羊奶煮沸,配上糖或者蜂蜜喝,也称为奶茶,草原上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喝,但糖和蜂蜜这样的东西却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想到这些,耶律大石不由自主想到如今身在上京,被金人俘虏的雅里公主,那个为他打伞,比她的父亲跟坚强,比她的哥哥更聪明的孩子,不知道她如今处境如何。
完颜乌骨乃好几次派人来游说,只要他投降,封他为金国异姓王,同时让雅里公主嫁给他的长子。
他好几次差点答应了,但最终还是咬牙拒绝,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虽然艰难无比,可只要一松口,辽国国祚彻底断绝了,祖先基业全断送在他手中…
这样一来,也不知道她处境如何,如果当初她如萧太后一般继承大统,而非她的父亲和哥哥,局面或许会好很多。
想归想,他必须面对接下来的大战,既然对方人少,而且是个年纪轻轻的王爷,他准备带领大军渡过卢沟,在南面平原与之一决胜负,在辽阔的原野之上,契丹铁骑从没怕过谁。
…
杨村在海河入海口往西北一段距离,这里是海河水道狭窄的一段,也正因如此,从渤海顺河而上的商船都要经过这里,所以以前大辽国在这设立关卡,收商税,正因如此周边慢慢形成村落,许多渔民也在这落户,经过近百年发展,成了南京南面最繁盛的镇子。
杨村一段,两面开阔,村落都建在离岸差不多半里开外的地方,这是当初辽国官府要求的,因为有些船想硬闯关逃税,所以在河岸最狭窄的地方设立下塔楼哨岗,木质的两层建筑,两岸都有。
第一层驻扎士兵,第二层有弓弩手巡逻,一楼的中间还有石块地基的,埋入地下一丈深的木桩,然后在两岸木桩之间拉起手臂粗细的坚固铁链,以此阻拦想要逃税的来往船只。
周围村镇的人大多都逃走了,远处只能偶尔见人往这边张望,两个营的士兵到达后,在河两岸扎营,杨村西面,海河上游有一座木桥,能够往来两岸。
两个营的士兵扎营在杨村哨塔周围,顿时让这早就荒废半年多的村落又热闹起来,多了一些人气。
萧干抚摸着比和手臂差不多粗细的铁链,笑道:“没想到这东西如今用上了,景国人也是异想天开,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如此河道,怎么可能会没人管。”
他几乎能想象到开战后的局面,这两条锁链平时半淹没在水中,等到景国的船快通过时突然拉起,那时想要减速已经来不及了,两岸固定铁链的木桩地基都是坚石,深埋地下三丈左右,坚不可摧。
如此一来,行进的船只撞上铁链,能瞬间将自己扯翻,加之两边哨塔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想过水道简直异想天开。
“不过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吧了…”萧干摇摇头,信心满满,别说守住水道,只要应对得体,他觉得甚至能大败敌军,两岸哨塔居高临下,船上的人根本没机会,只要前船一翻,后面的就会撞成一片,想要紧急下船要么跳水,要么慢慢从侧舷逐一下来,无论是哪种,都会成为早就埋伏在岸边的契丹勇士刀下之鬼,他们根本没法打。
萧干在脑子里做了各种设想,没有哪一种是景国人能赢的。
五千人,还说什么直取南京,简直笑话,这杨村就是景军葬身之地…
七月初,李坏大军才算完全进入太原府境内。
比最初预想的晚了三天左右,主要还是因为十二门炮太过沉重,进入太原府后,到处都是流民,大路边还有许多蓬头垢面的乞丐,见到他们之后拼命往山上跑。
李坏不解,魏雨白告诉他,这些都是逃兵,要是遇上个脾气不好的将军,抓住可以直接杀的,所以他们才会逃命。
一万人的大军不是小数目,官道上的队伍延绵五里地左右,见头不见尾。
其实在岐沟关往北一带,这样的大规模部队几乎是无法展开的,所以一般人数少的一方会想在岐沟关北面一段战斗,因为地势狭窄,人数的优势就展现不出来。如正史中魏国的中流砥柱张郃就是常胜将军,一身少有败绩,他其中一次败绩就是败在张飞手中,当时的情况就是因为山间小道难走,大军长长拉成长龙,人数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而张飞也非常特殊,不同于三国演义中的记载,张飞其实是个精英阶层的人物,正史中几乎没有关于他样貌记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喜欢结交是大夫阶层,同时行军打仗爱用严苛的方法训练精英的部队,有点类似后世的特种作战,不过过于严苛的精兵式训练也为他的死埋下伏笔。
所以一旦过了岐沟关,到南京城下一段,是非常不适合展开阵型打正面战的,有一段狭窄地势。
当初耶律大石虽是孤注一掷,但也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孤注一掷,他利用溃兵在杨洪昭刚出那段狭窄山谷的时候发动突袭,迫使大军又退回狭窄山谷。
一旦地势狭窄,杨洪昭中军人数优势就根本发挥不出来了,接敌的永远只是正面那些有限的人,无法靠着人数优势绕后包抄,人再多等于没有,反而后面的人不明情况,会容易士气崩溃。
不过这次,人少的变成了他们,如果耶律大石聪明,应该会放他们安全过岐沟关,然后尝试与他们正面决战。
只有开阔地的正面战,才能发挥辽军人数优势,人更多的辽军就有机会从侧翼包抄他们。
如果耶律大石是顺着这个时代的经典战争思维,那么自己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李坏正这么想着,路上的流浪人越来越多,到后面,甚至看到饿死在路边骨瘦如柴的尸体,有被野兽啃食过的痕迹,如今夏日,大雨过后天气炎热,恶臭无比,很多新军士兵看得脸色都变了,有些人甚至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