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危怎么哭了?
他怎么会哭!
谢菱的心揪起来,想转身看顾危的状况。
可今天的顾危格外固执,牢牢禁锢住谢菱的肩膀,不让她转身。
谢菱无奈,故意冷声道:“顾危,再这样我生气了。”
顾危这才慢慢松开手。
谢菱转头,看见顾危俊秀的脸颊沾满了泪珠,挺直的鼻头带着粉红,纤长睫毛不停扑闪,看得人心都化了。
顾危偏过头,声音带着鼻音,“不准笑我。”
谢菱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顾危抱在怀里,温声道:“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顾危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只是眼睛有些红。
他取过一旁的木盒,将里面的画卷拿出来,在谢菱面前展开。
谢菱望着那两张画卷,眼神凝滞。
顾危的五官简直就是二人的结合体。
特别是那个有着绝代风华的倾城美人,几乎和顾危生得一模一样,每一处都是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
谢菱即便是在末世,都没见过这般天然纯净的美人。
而那个男人的眼睛,也和顾危一模一样。
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因为冷淡的神情,多了几分出尘之感,仿佛没有人的七情六欲,神姿高彻。
谢菱眉头微皱。
“他们是你亲生父母?”
顾危眉眼低垂,缓缓点头。
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不过隐去了逆天改命的事情。
谢菱柳眉越皱越紧。
“所以,你师父才是你亲生父亲。
周王朝的九大世家中有叛徒,你的母亲也是他们害死的。
并且他们正在寻找其他隐世家族,想统一七国?”
顾危点头。
“师父占卜从未出错,能害他命的,可能就是暗枭。
所以,我明日想出发去听雪楼,将师父接来身边。”
谢菱摇头,“不,现在就走,不等明天,今晚就走!”
顾危眼睛微睁,“现在?”
谢菱点头。
“你师父性子冷淡,既然给外祖父送信,肯定就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玲珑和明月岛的人,先让他们待在清河郡。”
顾危沉吟片刻。
回道:“也好。”
谢菱忙着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没注意到顾危眼底的痛苦。
他自己也学了占卜。
尽管学得不如藏清精妙,但也算小有所成。
就像藏清说的,命数不可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行去,到底能不能救下藏清。
命运,是既定的轨道。
…….
很快,二人便收拾好东西,连夜赶往了听雪楼。
听雪楼说是世外,实则在风舞国,北江,云秦国三国交界处,一条隐世山脉中。
只不过设置了阵法,世人不得见。
此时此刻,一行人正行走在山间。
为首之人戴着纯黑斗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
他左看右顾,时不时指挥人砍掉一棵树,或者搬掉一块石头。
郁郁葱葱的山脉间,不知不觉显现出一条小径,蜿蜒向上,仿佛盘踞着的巨龙,直插云霄。
其中一人道:
“沐祭司果然厉害,不愧是冷沐家的传人,怪不得微生先生如此赞扬你。”
被唤作沐祭司的男人微颔首,垂眼道:“谬赞,小有所成罢了。”
话落,男人抬眸看向连绵起伏的山脉,眸中满是狂热。
上次祭司总坛被毁,他受重伤,足足昏迷了两年才醒。
幸好,大计尚未开展。
没想到微生先生竟然能查到冷沐家的后人。
他倒要看看,是听雪楼那个正统后人厉害,还是自己这个旁门左道的巫蛊后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