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荣站在原地,看着戴旭世子的马车也急吼吼地驶出城门,追赶陆昭菱去了,他觉得这世道有些疯狂。
戴世子他到底为哪般?为何这么喜欢关注陆昭菱的事啊?
陆昭菱,她到底是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他这么奔波一天,终于请动了戴世子,结果竟然又被陆昭菱给截糊了。
戴世子这会儿兴奋着呢。
“之前晋王老守着陆小姐,本世子也不敢多跟,这次可算让本世子钻到一空了,晋王不在,我跟陆小姐玩儿去!”
“本世子肯定没猜错,跟着陆小姐绝对有好玩的事。”
戴旭的随从和车夫都听到了他的话,不敢回答。
世子真是随时在作死边缘横跳。
陆小姐都已经是未来准晋王妃了,他还老想着找她玩,要是让晋王知道,他们家夫人脸都得黑了。
随从想到这里,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世子,您出门的时候,夫人还提醒过您,陆安荣的救命之恩是不可忘,但若是他与陆小姐之间必须二选一的时候......”
戴旭一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二选一的时候,本世子就有多快跑多快嘛,不能让人觉得我忘恩负义,但也不能给自己得罪陆小姐的机会!”
“我娘真是唠叨,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牢记在心了,用得着总是一遍一遍提醒吗?”
不就是前天又买了支很满意很喜欢的翠镯吗?又丢不了她的。
“小姐,后面有马车一路跟着咱们。”
小六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探身往后看了一眼。
陆昭菱说,“不用管。”
殷云庭也坐在马车里,正好,他已经来过一次了,知道那庄子的位置。
“抓古才恩的时候,我就该觉得不妥的。”
“当时他能够瞬间引出那样浓的阴雾,说明那个地方阴气极重,否则引得来阴气,也不至于那么浓。”
古才恩的玄术也没有强到能够那么快引出那么多阴雾的程度。
所以当时他就该意识到那个地方不太正常。
“你当时不是净化了阴雾吗?”陆昭菱问。
大师弟做事肯定是很谨慎和仔细的,既然古才恩引来了阴雾,大师弟肯定会把阴雾都给净化掉才会离开。
“已经净化过了,”殷云庭说,“不过,梨山离那个地方不远,那里都有极重的阴气,梨山是不是更古怪?我当时净化的就是小道旁边那一片荒地,没有去梨山看看。”
“希望都还来得及。”
陆昭菱对老马说,“老马,快一些。”
“是。”
后面的戴旭一看就看到前面的马车突然又加快了速度,急得他也立即让马车跑快些。
“千万不能跟丢了,快,跟紧跟紧。”
太上皇大丧这段时间,他们都不能好好玩乐了,每天拘得无聊得要发霉长蘑菇。
现在好不容易可能有点乐事,自然是不能错过了。
束家庄子,如今一片狼藉,而且气氛也很是压抑。
陈大人在束小枫他们之前住的屋子里躺着,时不时地哼唧几声。
“哎哟,疼死本官了......”
他趴在床上,很是难受。
一个衙役守在旁边,听着他哼唧束手无策。
“大人,已经敷了药了,诸公子说要过一个时辰药效才能强一些,您再忍忍。”
“他们的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药!”
陈大人叫了一声,然后又快哭了,“本官当时就是脑子抽了,为何把平安符给了那孩子?”
衙役说,“大人慈爱之心,百姓们感受到了。庄子里的佃农们也都在赞美大人,说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是好官,一心护着他们。”
陈大人嘴巴动了动。
他想说,放屁。他哪有这么高尚?
说起来,陈大人也是伤得挺冤的。
他们到了庄子时,那些野兽好像都已经肆虐过庄子一遍,又离开了。
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几头撞死了的,还有互踩互咬而死掉的野猪野羊。
庄子里的人还惊魂未定,他们好些人都爬到屋顶上去了,但也有好几个伤着的。
陈大人正想着叫他们下来,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前面一棵树上,抱着树干的一个孩子要掉下来了。
那孩子也才五六岁左右,估计是野猪什么的冲进来的时候他及时爬上了树。
但这会儿坚持不住了,眼看就要摔下来。
树下又放着一块石头,那孩子要是就这么摔下来,肯定直接砸到那石头上,那可就危险了。
陈大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立即就掏出平安符,冲过去,将那符朝着孩子丢了过去。
准头嘛,还是挺好的。
那平安符就丢到了孩子怀里。
扑通一下,他摔了下来,但恰恰好避开了那块石头!
就差了那么一指的距离,他就要砸到石头了。
等陈大人跑过去,再去捡那符,果然,已经化成了灰。
“那是陆小姐给本官的符啊。”
陈大人哭唧唧。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把符给了那孩子?非亲非故的,他以前也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啊。
最惨的是,在他查看那符的时候,旁边突然又窜出了一只野狗,嗷呜一下对着他的臀就来了那么一口!
没错,陈大人的臀,被咬了。
伤口还挺深的,他现在只能趴着。
“林荣他就是故意跟本官过不去,”陈大人又控诉起来,“他本来可以早来一步,他偏偏就等到本官被咬了那一口才赶到!”
“林大人打死了那条野狗,也算是为大人报仇了。”衙役说。
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竟然还有一只野狗在那里埋伏着啊,还以为都已经跑回梨山了呢。
结果陈大人被咬了,当时他们也都严阵以待,正想大战野狗,林大人带着官差赶到,直接就击死了那只野狗。
“这个报仇有什么用?本官现在屁股疼得很!有本事他来替本官疼!”陈大人又叫。
门口传来了林荣沉稳的声音。
“陈大人,咱们交情也没有这么好。”
还想让他代替疼痛?
这得多深的交情啊,陈德山也挺敢想。
“林大人,你把它拎来干什么!”
陈大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支起身子就扭头看来,一看到林荣手里竟然提着那只野狗尸体,他嗷一声又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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