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随便拿了些吃食就回来了,她咬着索然无味的面包,咂了咂嘴。
扭头看见沉浸在美梦中的纪景年,她更不满了。
时音控制着轮椅来到沙发边上,伸手捏住男人的鼻子不放。
纪景年无措地睁开眸子。
“我饿了,去做饭。”时音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吩咐着,语气充满理所当然的意味。
纪景年的眸子里似乎还氤氲着水汽,听到她的话条件反射般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
“哐当。”锁链碰撞着作响。
纪景年垂眸看去,一对手铐锁在手腕处。
他惊愕地放大瞳孔,坐起时又发觉脚上赫然也戴着脚镣。
“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双眸喷火,时音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如你所见。”
“我在你身上花了大价钱,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时音咧着嘴笑,还挺有恶魔那味儿,“等我腻了就放你走。”
纪景年怒目圆瞪,用力扯着手上的手铐,咬牙切齿的模样像一头困兽。
见状,时音愉悦地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味道似乎比刚刚好喝了。
“别白费力气了,去做饭,你要是伺候得我心情好,我可以考虑早点放你自由。”
说罢,时音便转动轮椅,坐电梯去书房工作了。
见自己的表演已经没了观众,纪景年撇了撇嘴,起身进了厨房。
链条足够长,连着的扶手又是全屋贯通的,他可以在整个别墅里自由活动。
纪景年打开冰箱,各色蔬菜水果肉类应有尽有。
他微微勾唇,看来这是蓄谋已久了。
想到某人胃不好,纪景年熟练地熬了锅山药粥,蒸了条鲈鱼,又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时音掐着点下来的时候,纪景年刚好盛着粥。
纪景年系着卡通图案的围裙,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碗,时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两个字。
……贤惠。
不然还是把他留在这吧。
可上厅堂,可下厨房,还可暖床。天道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怕是整个位面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称她心意的人了。
纪景年正解着围裙,然而他的手上戴着手铐扯错了线,结系得更紧了。
时音移动着轮椅上前。
冰凉的指尖滑过,纪景年似触电般收回了手,他静默地站在桌前。
“好了。”身后传来她冷冽的声音。
时音三下五除二地解开死结,也不管纪景年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温度适宜的粥香香糯糯,鱼肉滑嫩爽口,时音吃得好不欢快。
纪景年准备坐下,却被她打断。
“坐这边。”时音抬眸。
坐那么远干嘛,她又不会吃人。
拉开椅子的手一顿,纪景年抿着唇,端起自己的粥,绕过长长的餐桌坐到时音身边。
“我工作怎么办?”纪景年看着被禁锢着的手脚,淡声问道。
他刚毕业,在一家翻译公司上班,还没做满实习期就被她囚禁在这儿了。
如今他根本出不去这个别墅,更别说出去工作了。
“我看起来会让你吃不饱饭吗?”时·金主·音拧着秀眉,感觉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质疑。
“人的需求不止有温饱。”纪景年丝毫不怵,迎着她的目光冷声道。
“你还想要什么?”时音不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纪景年沉默了。
他想说情感,可是他话一出口那些暗藏的心思便会被察觉。
他的尊严早就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了,他不要不确定的答案,也不想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
“我爸妈还在医院。”纪景年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干涩。
“叔叔阿姨我会找护工照顾好的。”想起慕婕和纪衡之,时音声音柔和了些。
纪景年还想说什么,时音直接打断道:“我已经发信息给慕阿姨说你出差了,十天半个月不会回去。”
所以他就死了想出去的心吧。
闻言,纪景年也不再出声了,他乖顺地端起碗筷,慢条斯理地用餐。
“下一顿我要吃红烧肉。”
“嗯。”纪景年点头应道。
“以后每天我都要吃红烧肉。”
“嗯。”纪景年用鼻音轻哼。
时音抬眸凝视着专心吃饭的人,心下微诧,这人怎么这么听话。
第二天时音就知道答案了。
“我的红烧肉呢?”时音秀眉一挑,怒气冲冲地质问。
这人怎么搞阳奉阴违这一套。
然而纪景年低头看着怒气不达眼底的时音,只觉得她虚张声势。
“红烧肉重盐重油,不利于你身体恢复,昨晚已经吃过了,隔几天再吃。”纪景年温声解释道。
“你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给我反悔?”
中午没有红烧肉就忍了,期待了一下午结果又落空了。
谁需要他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自作主张了。
“你之前不也答应我做完之后就放我走吗?”纪景年声音冷硬,攥着拳头,身形轻颤。
所以为什么不放他走。
将他像狗一样拴着是为什么?
他只是一只宠物吗?
纪景年凝着眸子静静地等待着时音的回答。
时音蓦地轻笑出声,原来是对她的报复。
只是这报复也不过如此。
“做是做了,但我不满意。”
时音将纪景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眼,目光轻佻,勾着唇笑。
这话无疑是勾起了某人的怒火,纪景年眼眶腾地红了,长腿一迈突破了两人的安全距离。
“你……你干嘛。”时音被纪景年眼里摄人的怒火震住了,急忙控制着轮椅后退。
下一刻天旋地转,被扛在了肩上。
时音后悔了,但她不是后悔口出狂言,而是后悔给他买的手铐链条太长,否则他怎么可能行动这么自如。
纪景年拨着锁在扶手上的铁环一路上楼,任凭时音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人被仍在柔软的大床上,纪景年一声不吭地欺身而上。
有经验的人直奔路口,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热浪如潮涌来。
他埋首在柔软的峰峦,喑哑着声音一遍遍问道:“满意吗?”
时音黑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死咬着唇不敢开口。
她怕压抑在喉咙里的杂乱喘息不经意地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