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璇道:“阿煜确实中过血冢,如今施术者已死,不知血冢会否解除?”
贺渊眯着眼睛探查了半晌,眸中不由闪出了一丝惊讶,夜景煜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竟有如此高山的内力。
双指过处,只觉夜景煜的内力奔腾如江河大海,滔滔不息,经脉更是一片清通,毫无练武之人该有的阻碍。
他不禁想起了星斗变换,难道是景煜引动的不成?
贺渊心中惊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收回了手指,缓声说道:“景煜的体内已无血冢,身体健康的很。”
他皱了一下眉头,又问:“血冢乃银城禁术,不知景煜是从被何人所种?”
殷青璇道:“一个名叫杜厌之人,听说他曾是银城的副城主,上次来拜访,本想询问此事,奈何阿煜不在身边,如今能得父亲解惑,我们夜可放心了。”
贺渊眼露惊愕。
“怎么会是杜厌,他中了我的七重禁,竟然还能活着,莫非他已用血冢之术成功的换了身体?”
“确实如此。”
夜景煜将自己如何认识杜厌,以及在北海遇见,都与贺渊说了一遍。
贺渊沉声道:“当日便因杜厌心术不正,才将他驱逐出银城,想不到他依然贼心不死,四处作乱,如今被诛,亦是报应。”
殷青璇这才得知道当年就是因为杜厌私自学习银城的禁术,并在一个孩童的身上做了试验,贺渊发现之后便给他重下了七重禁,让他无法再用银城的武功,之后逐出了银城,如今他能死在女婿的手中,亦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公孙云凤也叹息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道:“老天爷有时候也有失公允,竟让那等祸害存活于世,还能过上如此悠哉的生活,当真是不开眼,恶人当有恶报才对。”
贺藏锋拉住她的手臂笑道:“民间不是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结局总是好的。”
公孙云凤宠溺的看了一眼儿子。
“你这话也对,只要有耐心,一定能迎来一个好的结局。”
说完这话,她嗔怪的看向了贺渊。
“两个孩子大老远过来,定然也累了,你这一喝就是几个时辰,谁能陪得了你。”
贺渊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确实有些高兴过头了。
他一口饮下了杯中酒,中气十足的说道:“夫人说的极是,快让下人收拾出一间客房,让景煜和青璇好好的歇着吧,咱们来日方长,说话的机会多着呢。”
公孙云凤瞥了他一眼,道:“这才像个父亲的样子,青璇,咱们走吧,曌儿怕是早就玩够了。”
小孩子本就没有多少耐心,那几把木刀木剑稀罕了一会儿,就没有吸引力了,听说要走,顿时高兴的扬起了小脸。
“宝要出去玩。”
“好,婆婆带你出去。”
公孙云凤一脸笑容的抱起了小南风,殷青璇朝夜景煜点了点头,便当先出去了。
外边已是繁星点点,清凉的夜风吹在身上,顿让殷青璇生出了一种惬意之感。
她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公孙云凤道:“有劳公孙姨了。”
公孙云凤爽朗一笑道:“这算什么事,我这个人就喜欢热的,你和景煜留在此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远道而来,定要多住些日子,等你父亲见过梅姐姐,我便亲自上紫府,将她一起接过来,到时候咱们就算真正的团圆了。”
殷青璇忍不住问道:“公孙姨……难道就不记恨我娘吗?”
公孙云凤笑容温婉的说道:“英雄当配美人,你娘亲人美心善,武功高强,与你父亲算是真正的郎才女貌,这样的璧人我只会羡慕与祝福,如何会嫉很?”
“可是……”
公孙云凤打断了殷青璇的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我应该感激梅姐姐,若非你父亲认识她,恐怕我也不会坐上城主夫人的位置。”
“这是何意?”
殷青璇不解地问了一句。
公孙云凤的看向了远处,思绪仿佛沉浸在了遥远的记忆之中。
她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与你父亲算是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家族之约,你父亲却为了你娘不愿再娶,若非你娘相劝,我便不会嫁给你父亲,所以,我对她只有感激,从无怨恨,在我心里,一直都为她保留着城主夫人的位置。”
看着这个风姿婉约的女子,殷青璇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感情是件极其自私的东西,想不到梅倾歌与公孙云凤都能如此大度。
古人的思维,果然不是她这个现代人可以理解的。
“多谢公孙姨如此看重我娘,我也衷心希望紫府与银城能永远交好,不起兵戈之征。”
公孙云凤笑得十分温柔。
“放心吧,一定会的。”
说话间已来到了门口,殷青璇朝院中走了一步,突然又想起了齐云芷的事。
“不知那位崔姨可还在府上?”
公孙云凤略微有些惊讶。
“青璇认识她吗,这两日我并没见到崔姨,许是出山了吧。”
殷青璇点了点头。
“那个崔姨其实就是齐云芷,此人心思歹毒,还请公孙姨代为转告我父亲,让他多加小心。”
公孙云凤吃惊的看着殷青璇,难以置信的问道:“她……她就是齐云芷?”
“是,上次我来拜访之时,她便现身与我相见,两日前她又回了紫府。”
公孙云凤瞠目结舌的说道:“这……齐云芷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在银城潜伏了这么多年,青璇好好休息,我这就派人去查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