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更,赵君尧起身上朝,见她依然沉沉睡着,就吩咐。
“她睡醒了再叫她起来,等朕回来用早膳!”
“是,皇上!”
李盛安垂首。
自皇上登基,还没有哪个贵人娘娘,能在昭宸宫睡到自然醒,还能陪皇上用早膳的。
夏贵人是头一个!看来……以后要更客气些才是,眼瞧着是个有福气的。
夏如卿翻了个身,继续和周公下棋,毫无压力,才睡的香嘛!
重阳节这日,皇后被施贵妃落了好大的面子。
先是和太后一起处处挤兑她,然后又嘲笑她选出来分宠的夏贵人不中用,是个病秧子!
气得皇后差点儿憋出内伤。
强撑着和皇上一起送太后回了宁寿宫,匆匆问过安,便迫不及待回去了。
从此,再没人敢在她的跟前儿,提夏贵人的事儿。
至于施贵妃这里。
晚上回去,施贵妃的心情简直舒畅到了极点。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不提了,那个病秧子我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不管她了!”
“娘娘英明!皇上那儿不过是个新鲜劲儿,哪里值得咱们花心思!”映月一笑。
……
半个月后,夏如卿的“病”才’堪堪好了,绿头牌重新挂上,只是却再也没被翻过,皇上似乎已经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皇后那儿住了两晚,施贵妃那儿住了两晚,宁妃那里瞧瞧大公主,后面几天都是叫去。
再后来又去惠嫔那里看了看二公主。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夏贵人那儿却毫无动静,这种情况,后宫的女人再熟悉不过了。
那就是……失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那日她在昭宸宫过夜,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又陪皇上吃了早膳。
上午,皇上批折子、见大臣,商议国事。
她就在小隔间里,写字,看书。
大白天的,她又不能回去,叫人看见,又是一番风波。
中午,她陪着皇上用午膳。
以前她侍寝的时候,服侍的都是晚膳,相对简单得多。
现在是午膳,皇上的御膳,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虽没有满汉全席的排场,可也足以让她这个两辈子的小穷鬼目瞪口呆了。
房间正中间儿的大桌子上,愣是摆得满满当当。
赵君尧看了她一眼,她直勾勾地盯着一桌子菜。
‘这小丫头真是个直肠子,心里头藏不住一点儿想法,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就不能含蓄点吗’
“咳咳……”赵君尧故意咳嗽了两声。
夏如卿猛地回神,不好意思地忙道。
“皇上,奴婢服侍您用膳吧!”
“不用了,坐下一起吃吧!”
还服侍,算了吧,就她那小馋猫的样,怕是会把口水搭拉到他碗里。
夏如卿乐得呵呵直笑:“多谢皇上!”
然后,连推辞都没有,就十分自觉地在赵君尧身边的一个小矮凳上坐了下来。
不过吃了几样菜之后,夏如卿皱起了眉:皇上的御膳看着好看,吃起来么……真的很一般!
主要是御膳房这里为了皇上的身体,都是以健康为主,就导致了菜肴并没有那么可口。
最后夏如卿实在吃不下去,就御膳房给做了碗酸汤面条。
酒足饭饱之后,夏如卿就躺在小房间的榻上,裹着被子甜甜地睡了起来。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到了晚上渐渐转成大雨,她还在睡。
傍晚,议政回来,赵君尧见她睡得迷迷糊糊,嘴角有些抽搐。
这丫头住在昭宸宫,还真是一点儿压力都没,能吃能睡的。
脱了外衣,赵君尧在榻边儿上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本书。
榻上,某人睡得正酣!
赵君尧忽然想起什么,勾了嘴角:“头回见你,你就睡在这儿,是不是格外喜欢这儿?”
“嗯哼……”她翻了个身,哼唧了一声。
转身一把抱住赵君尧结实的腰,然后猫儿般在他腰间蹭了蹭。
然后……一脸满足,继续睡了。
赵君尧一愣,石像一样瞬间僵住。
像有一支柔软的羽毛,在他的心里轻轻扫着,若有若无,却又奇痒难耐。
赵君尧索性把书一丢,伸出胳膊微微托着她的后背,轻轻吻了上去。
快接触到她的唇,赵君尧忽然停住。
等等!‘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吻?以前他对这种嘴对嘴缠绵的行为十分不理解。
小老婆们要是想亲他?不好意思,直接拂袖离去!
可是,他怎么突然要干这事儿?疑惑!
站在门廊上看着哗啦啦的大雨,李盛安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柱子忙递上一块手帕,凑近问。
“师父,皇上传膳了?”
“传你个头啊!”李盛安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
“走!赶紧走!待会儿再来!”
“可是师父,皇上要是传膳,跟前儿没人……”
当晚,皇上的晚膳足足比平时晚了两个时辰!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于是……夏如卿在昭宸宫又待了一天。
直到第三天的五更时分,才叫人把她送了回去!
自那以后,御膳房和内务府的人待昭华阁更客气了!
不但没人敢克扣她的月例,反而还多出来许多。
夏如卿犹豫着不敢收,来人就悄悄告诉她。
“贵人主子放心,这些东西不做记录的!”
夏如卿点了点头,这才收下!
做戏要做全套嘛,她现在毕竟只是个“失宠”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