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长看重哪里,哪里就是他们家的了,这么多年来,你要说他们和谁打招呼了,那可不就只和死人打招呼了。”

“不然,他族长家怎么住得起红砖瓦房?”

苗大贵脸色一变,抬眼阴狠地看向周围的众人,“闭嘴!”

这是连说话都不让说了。

大家面面相觑,苗金山淡淡道,“苗族长厉害啊,不止是会威胁人,还会捂嘴,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你在威风的人了,知道的以为你是一个小族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省长呢。”

一顶大高帽子下来,饶是苗大贵都接不下,“苗金山,甭管你怎么说,这房子是我大舅子苗石洞的,我说不能扒就不能扒!”

这要是扒了。

他苗大贵在苗家湾的名誉,可算是全部扫地了,将来谁还敢信服他?

苗金山理都没理他,从前他看不上苗大贵,现在照样也是。

他朝着苗广强吩咐道,“扒,把苗石洞家朝左的两间房,全部给我扒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扒!”

苗金山一声怒吼,以苗广强为首的年轻人,拿着工具就照着苗石洞家,那红砖大瓦房给开凿了下去。

旁边的苗石洞脸色铁青,“这是我的家。”

陈美娜,“你抢别人的家。”

马兰坐在地上哭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要不要?”

“强盗啊,来强盗了,砸我们的家了。”

“来人啊,来个人啊,谁能管一管啊。”

“报警,必须报警,让公安把你们这一批强盗统统给抓走。”

陈美娜立在一旁,双手抱胸,凉凉地看着她,“报警挺好的,刚好能把苗石洞给抓走,问问他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蹲下来,直视马兰,“说不得报警了,你男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要是你,趁早少管这些恩怨。”

“毕竟,苗石洞当年做的那些烂事,得到利益的可不是你。”

这话一说,马兰猛地抬头,转头看向苗银凤,“你是不是知道?”

冷不丁的被问的苗银凤,一脸疯子一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疯了?被陈美娜三言两语给挑拨了,你怕是忘记了,你家现在要被拆了!”

看着敞亮体面的三间大瓦房,实际用的砖头却不多的,当时为了省钱,也为了面子光。

所以,所有的墙都用了单砖,盖过房子的人都知道,单砖建的墙是最薄的,说个不好听的,来个力气大的,一脚踹上去。

这墙怕是都要踹出一个洞来。

这不,苗广强他们拿着工具,没费啥大劲儿,哐哐哐的三两锤子,就砸出了一个大凹洞来。

整个家都跟着摇摇欲坠起来。

马兰木着一张脸,她当初可就是看上了,苗石洞有这三间大瓦房,这才领着孩子嫁给他的。

不然,她图啥?

苗石洞可是比她大好十几岁的。

苗石洞的脸色也不太好,“苗金山,我只认当年欠你们的都还了,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苗金山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

“欠我们的都还了?”

“苗石洞,我就问你,我妹妹被拐,我父母被气死,我苗金山一生未婚,就为了找我妹妹,我们家破人亡,你跟我说还完了?”

“苗石洞,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推着轮椅到对方面前,脸上满是冰冷,“当年我没能杀你是你运气好,希望你第二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没有证据。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指明了是苗石洞做的。

苗石洞被苗金山那一身气势,给吓的后退了几步。

苗金山没理他,他看着那轰然倒塌的红砖大瓦房,“你记住这是开始。”

没有证据没关系。

他也不需要证据了。

他已经找到了妹妹在无遗憾,在他接下来的日子里面。

他将会和苗石洞不死不休!

苗石洞察觉到了,苗金山的狠辣,他是当真怕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全部都袒露出来好了。

他这辈子本就活在煎熬和后悔里面。

但是,他还没张嘴,苗银凤就恶狠狠地看了过来,“大哥,你孬了一辈子,还打算继续孬下去吗?”

这话说的。

苗石洞瞬间僵住,他低垂着着头,肩膀也跟着耷拉下去,而他耳边是他的那个家轰然倒塌的声音。

一如,他这个人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跟着房子一样倒塌下去。

他的懦弱,让苗银凤恨的也牙痒痒。

可是,却没有办法,这个是她的亲生大哥。

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大哥脑子不行,所以一切事情都是她在后面出谋划策。

苗银凤看着那被推倒的房子,她比苗石洞心里还滴血。

因为,这盖房子的钱是她出的!

攒了一年又一年。

抢了苗银花家祖宅的地,花了一年多盖起来的房子,不出半个小时就被砸的稀巴烂。

可是,偏偏在场这么多人,没一个人敢来反驳。

苗银凤去看苗大贵,苗大贵脸色难看的朝着她摇头。

苗银凤只能压住这一口气,她看啊。

她不明白,苗银花怎么能那么好运。

都被卖了四十多年了,她女儿竟然找了回来不说,连带着唯一的大哥,也还都记挂着她。

她恨啊。

她嫉妒啊。

老天爷对她可真好。

在苗银凤的怨气当中,房子三分之二都被拆完了,空出的地基乱七八糟,还有着一些碎砖头。

都被工人给捡着,扔了隔壁。

苗金山把准备好的鞭炮,拿了出来,朝着地上一甩,拿着火柴一点,噼里啪啦的鞭炮,“去晦,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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