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昭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看来苏蓉那个蠢货真的暴露了自己,叫苏明月认了出来。

江景淮所言话中有话啊。

“贼人实在狡猾,多谢江世子信任。”李诚昭嗓音温和。

“大理寺卿。”景德帝开口。

“臣在。”

“苏三小姐遇刺一事,必须彻查,朕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都如此行事!”景德帝厉声,也是在给朝上的文武百官提个醒。

能及时烧地牢让人证消失,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下朝后,御书房。

李诚昭跪在地下,面前的景德帝手里拿着奏折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老五,你那个侧妃,是真的离世了吧。”景德帝开口,像是在问家常。

“父皇,儿臣侧妃病逝府中,亲友都前来吊唁,怎会有假。贼人如此构陷混淆视听,装神弄鬼,实在可恨。”

李诚昭说的真挚诚恳,看起来厌恶极了贼人。

“嗯,朕知道你性子最为和善,也没有要对苏家老三下手的理由,跪着干嘛,起来吧。”

“谢父皇。”

“那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景德帝抬眼看他,脸上挂着一抹极淡的笑容,“没事,朕就随便问问,你尽管说你的,朕自有考量。”

“儿臣以为,此人必定在上京有一定地位,否则无法做出昨日之事来。苏三小姐不过闺阁女子,没听说跟谁有仇有怨,儿臣觉得刺客很有可能是冲着苏家来的。”

“装神弄鬼让苏三小姐误以为是儿臣侧妃,儿臣不禁怀疑此人亦与儿臣关系不睦。”

景德帝似是在认真思忖李诚昭的话,“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公公,你说我这儿子怎么样?”景德帝没抬头,笑着看奏章。

“殿下乃是人中龙凤,又待人温和良善,自然是极好的。”曹公公笑的恭敬,生怕说错一句话。

“皇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良善之人呐。”景德帝浅笑,感叹一声。

瑾王若是真的待人良善温和,也不会能到如今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皇宫嘛,有点手段很正常。

嫔妃们有手段,皇子们有手段,那些臣子们更是一个比一个的精明。

有野心有心机很好,只是做人必须要有底线。

满朝文武皆知,苏家做纯臣没站队。同时苏青之又与景德帝相交多年,苏家深沐皇恩。

有人是真要等不及了,连苏家都要动。

他这些儿子臣子们啊,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苏青之和苏锦舟回家后直奔苏明月院内,苏明月今日没有出府。

苏锦舟率先开口,语气没有平时的那般玩笑,认真了许多,“苏明月,江景淮在大殿中说你认出那面容尽毁的刺客像苏蓉?怎么回事?”

“不是像,我觉得那就是她。”苏明月道。

“苏蓉不是病逝了吗?咱们还亲自去吊唁过呢,确实看到了尸体,闺女,你怎么如此确定?”苏青之疑惑道。

苏蓉虽然死的蹊跷,但他们确实看到了尸身。

与苏蓉一般无二,他不相信苏蓉还能死而复生。

“父亲可曾听说过南疆易容术。”苏明月嗓音清澈。

上一世她嫁给李诚昭后,她才知道李诚昭私下竟然与南疆人有联系。

找人易容成苏蓉的样子,不是什么难事。

“有所耳闻。”苏青之道。

南疆惯是善用这些旁门左道装神弄鬼,不仅易容术已练得出神入化,这个国家的巫师更是痴迷于各种蛊毒的炼制。

“但我大夏无人会此术啊,明月,会不会是有人装神弄鬼特意恐吓你?”苏青之道。

南疆人会易容术的人不少,但并非人人都精通,而他所见尸体与苏蓉几乎一般无二,能达到此等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恐怕也就只有南疆大巫师和她的四个关门弟子了。

“爹,未尝不能是瑾王殿下与南疆人勾结。”一旁的苏锦舟突然开口。

苏明月看向苏锦舟,眸中闪着一丝光亮。

该说不说,她哥是真聪明。

她知道这些是因为上一世她就知道李诚昭一直与南疆有联络,而且她了解李诚昭的为人,所以敢做出此等推断。

但苏锦舟不同。

他是真的当得起少年英才这四个字。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过于武断了儿子,虽然瑾王之前盯上了咱们苏家,明月殿上拒绝了可能会下他的面子,但我们家与他除此之外再无仇无怨,他若是因为这事就要置明月于死地那也太暴虐成性了。”

“一旦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如此冒险的。”

苏明月就知道她爹会是这个想法,所以昨晚她没直说。

的确,她没有证据,再加上大家看过苏蓉的尸体,轻易没人会怀疑李诚昭。

李诚昭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换作别人是不敢的,但是他敢。

温柔和煦的表面之下,他就是个疯子。

权力的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苏青之又道,“总之明月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为上,尚书府的侍卫都听你调遣,实在不行让你哥雇几个厉害可靠的江湖杀手做你侍卫,保护你的安危。”

“钱从府里出,你娘肯定一百个愿意。”

苏明月嘴角扯了扯,她爹还真是财大气粗。

雇江湖杀手做侍卫,亏他想的出来。

他知道雇一个江湖有名的杀手杀一个人要出多少银子嘛,还让人家做长期侍卫。

就连望月楼的低级刺客,杀个人都要五十两银子。

更何况江湖上那些高手了。

她爹还真是身坐庙堂不闻江湖事啊。

她还不想让苏家的家产到她这里败光。

还是从楚熙回那里调人出来吧。

虽然听他爹否定了李诚昭的可能性,但苏锦舟依旧最怀疑他。

往往最没可能的答案就是真正答案。

悦来客栈,

李诚昭懒散的靠在床榻上,苏晴身上的衣服薄如蝉翼,隐隐约约尽是风情。

此刻正在给李诚昭捏腿。

脸上还泛着没有褪去的红晕。

“殿下,臣女的妹妹这次是真的死了?”苏晴语气中没有悲伤,反而还带着一丝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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