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夜抱着长欢,众目睽睽之下从群芳阁的厅堂一直走到大门外。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眼中,看见的却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堂堂战神夜王,抱着个秀色可餐的少年公子从群芳阁出来,还一脸的怒气。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样目光呆滞,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夜王一向不近女色,难道他喜欢的其实是男色?
这消息实在太过劲爆,比皇帝被妃子戴了绿帽还让人亢奋。
不久,关于夜王好男色养男宠,还因此与玄骁王爷在群芳阁大打出手争风吃醋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时此刻,当事人长欢被东方玄夜死死地抱在怀里。
迎着无数震撼而又惊异的目光,她挣扎着想要跳下去,低声道,
“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快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哼!”奈何某人冷哼一声抱得更紧,一张俊脸拉得比外面的马脸还要长。
长欢瞅着那张冰山脸,只好放弃挣扎,乖乖躺在他的怀中随他去。
东方玄夜一直走到马车边,一把将她塞进马车,自己也顺势坐了进去。
亦初急忙坐上马车头,自觉地充当起马夫角色。
沈兰舟小跑着跟在后面,挥舞着手臂叫道,
“夜哥,楚兄,等等我,等等我呀,我还没上马车呢。”
然而,马匹抬起前腿嘶鸣一声,拖着马车绝尘而去。
徒留沈兰舟一人在寒风中凌乱……
此时已是子时,街上行人渐渐稀少。
经过一晚上的担惊受怕,长欢又累又困,只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她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东方玄夜挺直脊背正襟危坐,薄唇紧紧抿着,浑身散发出冻死人的寒气。
长欢这才发现,这家伙穿着一身炫酷的黑袍,一副出门办事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家伙生气的样子也怪好看的。
她瞅了瞅某人气鼓鼓的样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讪笑,
“王爷,您看上去脸色不大对劲啊,还在生那个什么东方玄骁的气?嗨,这种小人,您和他置什么气?今晚要不是您及时赶到,恐怕我就去阎王爷那里喝茶了。还真是巧得很,没想到王爷您也喜欢逛青楼,呵呵呵……”
那八卦的小眼神,看得东方玄夜气不打一处来。
他那是生东方玄骁的气吗?
他明明在生她的气啊。
他找了她一晚上担心的不得了,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东方玄夜差点气绝,冷冷地一笑,语气十分不悦,
“是很巧,没想到你堂堂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也喜欢逛青楼。还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呵呵呵……”
长欢并未听出对方酸溜溜的弦外之音,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起群芳阁那豪华的装饰,可口美味的佳肴,还有美人们那妖娆的舞蹈,不由啧啧赞叹,两眼发出贼亮贼亮的光芒,
“这群芳阁确实不错,装饰豪华美人成群,歌舞妖娆曲子优美,服务周到美酒佳肴,高端大气又上档次令人流连忘返。难怪你们男人都喜欢逛青楼,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东方玄夜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咬了咬牙忍无可忍,
“看来,你还挺有心得啊,只可惜本王并不喜欢逛青楼。”
长欢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叹了口气,
“逛青楼并不可耻,比如那个渣男…… 喔不对,我是认错了人,嘿嘿嘿。那个渣男确实令人恶心,竟污蔑我是敌国奸细,既坏又下作,真是气死我了。”
东方玄夜:“……”
他狐疑地侧过头打量她—
小家伙咬牙切齿气得直磨牙。
难道她真因被东方玄骁退过婚而怀恨在心所以借酒装疯打击报复?
不知为何,他心里涌出一股醋溜溜的味道。
赶着马车的亦初:“.…..”
这女人倒是了解男人的本性。
可惜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长欢又想起沈兰舟打赏的万两银子,感到一阵肉痛,
“只可惜,逛青楼太费银子,一碟小食就要数两银子。沈兄想与花魁见一面,一出手就是万两白银,万两白银啊……结果呢,他连花魁的面都没捞着见上,万两银子白白打了水漂,扔进水里连泡都没冒一个,你说气人不气人?”
东方玄夜不屑地哼了哼,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否则,一个姑娘家家喜欢逛青楼,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她还如何做人?
不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就不错了。
长欢伸手托着香腮,眨了眨美眸一脸惋惜,
“青楼乃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禁地。可惜我是穷人,要不是沈兄请我去为他的红颜知己治病,我哪里去得起呀?唉……”
东方玄夜愣了愣,堵在心口的那口闷气终于稍稍缓了缓,
“他带你去青楼,是为了给他的红颜知己治病?”
他早在心里为沈兰舟默默记上了一笔—
胆敢拐卖他的女人,以后他都别想再大把大把地花银子了……
长欢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摊了摊小手反问他,
“不然呢?你真以为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哪知这街上有个什么群芳阁?”
东方玄夜冰冻的俊脸终于开始融化,脸色好看多了。
然而脸上的肌肉尚未完全放松,对方的话又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少女咽了咽口水,托着香腮悠然神往,
“等我将来有了钱,一定要好好逛一逛群芳阁。我要让最美的花魁为我舞蹈,我要点最甘醇的美酒,我要吃最美味的佳肴,我要听最动听的曲子。你还别说,那里的美人确实挺好看的,环肥燕瘦妙不可言,令人向往得紧。只可惜,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我怕死……”
亦初听了这话,手里的鞭子都差点脱手而出。
这是一个女人家家该说的话吗?
真是离经叛道,不守妇道。
她这是想把王爷活活给气死呀……
东方玄夜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去下不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该说的话吗?
她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东方玄夜霸道地搂住她的纤腰,板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以后,本王不准你再去青楼。”
“为什么?”长欢不满地瞪着他,
“我只是你的大夫,又不是你买来的家仆,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还有,过几日我就搬出去,麻烦你把剩下的诊金结算一下,我打算买一处带商铺的宅子开医馆,花银子的地方还很多。”
东方玄夜忍无可忍,霸道又冷傲地道,
“本王说不许去便不许去,搬出去本王要考虑考虑。”
长欢一听顿时来了气,瞅着他气咻咻地道,
“凭什么需要你考虑?本小姐想去哪就去哪。王爷,你答应过等你身体恢复就和我结算诊金的,我还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不可能一直寄人篱下住在你这里看你脸色吧?你说话怎能出尔反尔?”
东方玄夜脸色黑得发紫:“.…..”
她竟然觉得住在他的王府是在看他脸色?
他什么时候给过她脸色看?
他又怎么舍得给她看脸色?
桃花眸中翻腾着一股怒意,气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竟然觉得,住在本王这里,是寄人篱下?是在看本王脸色?”
长欢对他挑了挑眉,讥诮道,
“不然呢?我只是你请来的大夫,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有,你现在跑得比我还快,内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我早就该走了。早点把诊金结算给我,咱俩以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否则,我去官府告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马车颠了颠,在寝殿前停下来。
帘子被一大一小两只手同时一扯,便被扯成了两截。
两人一前一后从车内蹿下来,直奔自己的卧室。
似乎都气得不轻,谁也不理谁。
亦初瞅着被撕碎的帘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马赶往马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