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卜头也没任何怀疑,还叮嘱他以后离他们远点。
郑老掀掀眼皮,看了一眼远去的高大身影,才缓缓地回到他们的住处。
像往常一样,将干草放好,喂了棚子里的牲口,就默默地回了他自己的那间屋子。
屋子不大,以前还住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一直病恹恹的,来了后没两年就去了。
另一个是隔壁那个老太婆的男人,去年也饿死了。
中年妇人和小男孩跟他们是一家的。
妇人是儿媳妇,小男孩是妇人的儿子,也就是老太婆的孙子。
现在这一家三口还苟延残喘着。
郑老坐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外面有任何动静,才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屋里光线太暗,他只好走到门边,打开摇摇欲坠的门,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缓缓打开纸条。
上面就一个地址:莲花公社刘湾大队。
可郑老看着这个地址,激动得手都抖了,几乎连纸条都拿不稳。
这个字体...?
这个字体分明就是好友老董的。
他一把握紧纸条,将门关好,颤颤巍巍地走到窄小的床上坐下。
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之前那个陌生小伙子想将他绊倒又扶住的场景。
这小伙子估计是老董他们让他过来看自己的。
但如果只是单纯地看看,也没必要让自己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将这张纸条塞给自己?
上面除了地址,也没写其他。
难道这纸条另有玄机?
郑老坐不住了,起身又来到门边,打开门透过一丝光线,开始研究那张被他刚才捏得皱皱巴巴的纸条。
这边,周立伟在刘大队长家一直待到吃过晚饭后才离开。
“周兄,这眼看天色都快黑了,要不今天就不要走了,在我家对付一晚。”
周立伟直摆手,“不了,明天还要去哈市,今晚得赶回去,哪天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说着就朝送出来的刘大队长和小萝卜头挥了挥手,爬上了车。
刘大队长看着周立伟的车子远去,才和小罗卜头进了屋。
周立伟将车子快开到了公社才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晚上7都不到。
他靠在后背椅上,准备先睡一觉。
养足精神,才好晚上行事。
夜深人静,周立伟悠悠转醒。
打开手电筒,看看手腕上的表,晚上十一点。
刚好。
过去还需要时间。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准备作贼,基本都入睡了。
没多做停留,开着车往刘湾大队的方向驶去。
在离大队老远,周立伟就停下了车。
周立伟将带给郑老的东西又检查了一番,摸摸身上那封董老头写的信,想了想,从包里拿了纸笔,也揣在了身上,才一手拎着一个蛇皮袋下了车。
刚开始他还用手电筒照明,等到了村口,就将手电筒收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尽量沿着离庄户人家远的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了牛棚这边。
可到了这里,周立伟犯了难。
他并不知道郑老住的是哪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