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河顺街离开回家。
第二日池砚舟则找机会将焦阳晖一事告知军统,却无法告知乃是平房特别军事区域内之人,毕竟舒胜告诉你此事时也仅有姓名。
纪映淮当天晚上就将消息送至秦老板处。
秦老板对池砚舟所传来消息极为重视,告知军统上峰。
经调查得知此人并非军统成员,不过他们同样获悉乃是平房区域内之人。
在警察厅偶遇时纪映淮将消息告知,池砚舟颇为吃惊,理应也非第三国际成员,组织方面有过了解。
难不成真是满清遗老派系搞错?
那岂不是静观其变就可。
反倒危险不复存在!
就在池砚舟心中暗松口气之时,郑良哲这里约见他。
对于郑良哲的约见,池砚舟猜测是陆言给的压力太大,他也确实在等对方。
但在与郑良哲相见之前,池砚舟前去傅应秋办公室汇报此事。
傅应秋得知后说道:“你且同他见面便可。”
“若对方询问消息,属下该如何作答?”
“你只需告诉他,陆主任调查已经由郑可安身边同学、老师、朋友等展开,甚至暗访新京以及早前上学时期经历等等。”
学生期间多有此等集会,许多人便是由此被抗日反满组织发展,陆言想要探寻此处倒也合理。
“这消息只怕郑良哲自己已经猜到。”池砚舟认为这不足以令其满意,实则是想要探寻更多,给郑可安提供最大帮助。
“他猜到调查有进展了吗?”
“进展!”池砚舟显得吃惊。
傅应秋浅笑说道:“新京方面调查有所斩获,言郑可安早前参加一漫画社,其中两名社友一个月前被确认反满抗日分子身份,现在怀疑漫画社是抗日反满分子集会场所和对外掩护面貌。
郑可安虽早就退社多年,但确实也参与其中过,这等调查算进展吗?”
算!
调查就是追踪蛛丝马迹。
任何细微之处都可算作进展,往往最终发现都是从这等细节开始。
那么此信息提供给郑良哲价值很大,确实能坐实池砚舟真心为其提供情报的说法。
只是这等发现应该顺势深入调查才对,傅应秋岂会让自己告知郑良哲?
对此池砚舟心中有所看法。
想来是傅应秋暗地里的手段进展更顺,或能取得的效果更甚,不然岂会利用如此重大发现,在这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得到傅应秋指示后池砚舟由办公室内出来,待晚上收工前去同郑良哲见面,所约地点在宴宾楼。
郑良哲还是财大气粗。
来至宴宾楼恰逢郑良哲轿车停靠门前,见其下来池砚舟便上前说道:“在下与郑校长来的着实凑巧。”
“请进。”郑良哲倒也没有多少笑颜,请池砚舟一同进入。
女儿遭受警察厅调查,郑良哲心情可想而知,确实难以露出笑容。
进入提前订好包间内,两人落座随意点菜。
后郑良哲说道:“你说向我提供情报,却迟迟不见你动静,陆言已经步步紧逼。”
“在下也在努力打探。”
“可有收获。”
“算有。”
“什么叫算有?”
“确实有。”
“那为何不告知我,还需我主动联系你,这就是你想要合作的态度吗?”郑良哲其实明白池砚舟身份,他担心的是军统成员面对红党,不想施以援手。
起码在军统眼中,郑可安身份不确定。
但郑良哲已经告知军统,郑可安出事对自己影响很大,他认为军统方面会告诫池砚舟,要主动帮助才对。
现在看来好像没有。
不过对此郑良哲也能理解,因为在军统看来告知池砚舟这些信息,反而是容易让其猜到郑良哲的身份。
至于郑可安这里的麻烦,军统觉得郑良哲完全可以解决。
倒也没错。
郑良哲确实也没打算池砚舟能提供什么信息,他今日约见看似是想要询问对方情报,实则是他有情报需要给池砚舟。
因知道池砚舟乃是军统成员,故而情报需要告知。
为何不通过秦老板转达?
此情报来源乃是郑良哲知晓,由秦老板转达不如他亲口告知,更加不会引起池砚舟的怀疑。
“还未来得及告知。”池砚舟解释一句,毕竟他也是刚刚知道。
“我也不让你白白告诉我,我这里尚且也有一份情报,可以用作交换之用。”
“交换?”
“自然。”
池砚舟其实压根没有想交换一事,无非是心中思索,如何才能让郑良哲意识到,日满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谁知被误会自己不愿告知,竟提出用情报交换。
郑良哲处能有什么情报?
池砚舟现在突然好奇。
但看其模样定当是让自己先讲,池砚舟便开口说道:“陆言调查令爱人际关系,和昔年学校方面的情况。”
“这些我有猜测。”
“陆言调查到新京有一漫画社,其中两名社员被确认是反满抗日分子,令爱早年也是漫画社成员,目前漫画社的性质被重点怀疑,所以令爱也是被其认为身份可疑。”
听到此言郑良哲眉头微皱说道:“她加入漫画社一事我有耳闻,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且这个漫画社在新京极为有名,满洲政府还邀请他们在新京办展,甚至同外来以及国外的漫画工作者学习交流。
你说漫画社是抗日反满分子的据点,倒不如说是抗日反满分子加入漫画社企图隐藏身份,这和漫画社本身有什么关系。”
池砚舟却说道:“或许反满抗日分子,就是进入漫画社之中发展成员呢?”
郑可安当年就在漫画社内,有可能被发展吗?
郑良哲没有再言语,毕竟池砚舟此言确实在理,这样的发现对郑可安确实不利。
但池砚舟目前很难让郑良哲明白,傅应秋有其他行动。
他又不知郑良哲身份,若是告知太多被其怀疑更是麻烦,此事先前已经汇报组织,省委同志知晓便足够。
郑良哲面前他不愿多言。
“不知郑校长有何消息告知?”池砚舟现在开始询问。
郑良哲说道:“舒胜与乌雅巴图鲁私下有过会面。”
嗯?
这个信息对池砚舟而言,猛地有些冲击。
“郑校长如何知晓?”
“特高课一事让我意识到有人会想要做文章,学校内舒胜则是最有可能之辈,为防止紧要关头还有宵小之辈影响,便注意了一下他的行踪,谁知道居然发现他同乌雅巴图鲁见面。”
便是舒胜急于告知乌雅巴图鲁郑可安一事时,被郑良哲发现端倪。
郑良哲知道乌雅巴图鲁与池砚舟的关系,也清楚舒胜同池砚舟的关系,所以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明白对池砚舟肯定有用。
却没有让军统转达,而是自己现在告知。
他能发现此事合情合理。
告知池砚舟加深合作同样合情合理。
但池砚舟听完此事,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舒胜和乌雅巴图鲁见面!
这正常吗?
背后肯定隐藏秘密,那么所谓被隐藏起来的事情,现在看来并不难理解。
既然如此舒胜此前给池砚舟所提供的信息,有关焦阳晖的情报是真的吗?
那自然是假的!
如果舒胜故意提供假情报,那么现在解释不通的地方,就都解释通了。
只是当着郑良哲的面,池砚舟没有现在就细想,而是说道:“看来舒主任是打算左右逢源啊。”
他没有说舒胜伙同乌雅巴图鲁想要算计自己,只是说对方想左右逢源。
郑良哲不管池砚舟心中作何感想,反正该说的他已经告知,便起身离开。
至于池砚舟今日提供情报,对郑良哲而言有用,但用处不大。
因为郑良哲很清楚傅应秋肯定还有手段,他根本就没有将陆言当成对手,一直都明白最后的胜负手在傅应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