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初窥登天道
数十里外,贺渊竟似有所感,右耳朵突兀的涌起了一阵热意。
老人常说,若是耳朵发热,便是有人在念你的名字,贺渊却从来不相信这些。
他沿着眼前的山道,一路走进了山谷深处,看似闲庭信步,却并非只是普通行路那么简单,此处设有银城布下的阵法,除非有人引领,否则毕将一辈子困死在此处。
正因如此,此处才没有派人看守。
一盏茶后,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贺渊站在山峰下看了一会,忽然轻身提气,人已如大鸟一般扶摇而上,三次换气之后,人已来到了顶峰。
峰顶立着一块巨大的巨石,高达数丈,巨石上以极为复杂的图形,镶嵌着两扇巨大的石门,足可容十余人并排走进去。
眼下,这两扇石门禁闭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这石门之后,便是无数武林人士,一直想据为己有的登天道。
贺渊曾多次来到此处,亦带领族人想遍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将登天道打开。
这么多年来,他亦不止一次对这两扇巨大的石门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若非江湖一直留有传说,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两扇门,就好像是在巨石上雕出了两片巨大的石屏,毫无出奇之处。
他试着将手按到了石门之上,一番敲打之后,再次放弃。
这会不会是先人对他开的一个玩笑,这样重达万斤的东西怎么可能打开?
又或许是先人怕银城后人对武功有所懈怠,一旦遭难,无法自保,这才想出了一个让人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题。
这个想法,让贺渊苦笑了一声,旋即坐在了石门前,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但是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
与紫府比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想到那里是梅倾歌葬身之地,贺渊的心中便忍不住风起云涌。
回想两人月下把酒,耳鬓厮磨,胸中不由气血翻腾,一缕血丝慢慢从嘴角涌出,血腥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所有的感官。
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神,从地上站起。
还有十几日,一切都将有个了结,他欠梅倾歌的,一定会千百倍偿还,她的仇,他亦会亲手为她报,这笔血债积压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重重的吐出了肺腑之间的浊气,贺渊寻原路下山。
贺渊走后不久,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山巅。
一人身穿紫色长袍,迤逦华贵,手中拿着一个旋转的小风扇,不小的风力吹得他鬓发飞舞,配上那张俊美的脸庞,颇显飘逸。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眉心的红痣娇艳欲滴。
“这两扇门是做什么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登天道?”
旁边的随从左看右看,也没瞧出端倪,忍不住吐槽道:“还以为登天道是什么仙气飘飘之地,这不就是两块破石头吗?”
少年回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你懂个屁,这才叫真正的返朴归真。”说话的少年,正是离开紫府的夜景澜,他身边那个相貌略显猥琐的男子,则是小跟班王顺。
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只造型别致的粉色小风扇,在这炎热的夏天,此物当真是一个避暑神器,行走之间自带清凉。
王顺嘿嘿一笑,跟着这位公子爷好处多多,他可不敢得罪。
“爷说的对,若非重地,贺渊也不会设下如此复杂的阵法,还好爷聪明绝顶,能从东琉留在的术法之中参破阵法,若不然,咱们说什么也来不到此地。”
听了王顺的奉承,夜景澜略微有些得意,他背着手,一张脸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个宫位虽可万变,却不离其中,稍微长点脑袋,都能看会。”王顺忙奉承的说道:“小人的脑袋哪能和爷的脑袋相比,不不,小人根本就没脑袋。”
“行了,别贫了,你过去看看,能不能打开。”
夜景澜下山后无所事事,不想却在市集上看到了夜景煜,见到他与贺渊喝酒,似乎还相谈甚欢,不由对贺渊生出了几分兴趣,遂一路跟踪到了飘渺银城,并从过往的百姓口中,打探出他就是银城的城主,不禁对这位一直出现在别人口中的银城城主分外好奇。
今日一早,本想混在百姓中溜进银城瞧瞧,眼见他独自外出,便带着王顺跟到了此处。
未免被贺渊发现,夜景澜一直远远的吊着,直到他离开,才敢进入。
破解阵法着实花了些时间,这对夜景澜来说,也是一个别样的挑战,如果当时在北海,他能学会这些阵法,便不会有那么多弟子死于非命。想到那高大的英雄冢,心中不禁有些堵闷。
王顺跟随夜景澜这么久,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忙应了一声,走上前,抬手就是一拳,旋即嗷的一声,抱着拳头坐在了地上。
夜景澜翻了个白眼。
“你他娘的是不是缺心眼,这可是石头,再使点劲,你这只爪子就别要了。”
王顺其实就是想让夜景澜转移注意力,毕竟这位爷是真的给了他很多实惠,他自然不想看到夜景澜难过的表情。
“小人这不是心急吗,想帮爷一拳锤开,就能看看里边是什么样的了。”
夜景澜啐了一口道:“若真有那么简单,贺渊你不是早就进去了,还能轮到咱们。”
“爷说的即是,小人再上前研究研究。”“退一边去,看爷今日便破解了这个牢什子登天道。”
夜景煜说完便缓步上前,站在石门前仔细查看。
看了一会儿,不由脑仁子生疼。
这上面雕的花纹十分繁杂,且并不对称,越看越觉杂乱无章,根本无迹可寻。
“这玩意是哪个缺心眼的雕的,怎么这么恶心人?”
夜景澜骂了一句,旋即提起了十层的内力,呔了一声,一掌拍在了石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夜景澜被震退了三四步,手臂酸麻不已,而那石门,却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