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已故胡志明主 席有句名言:“越中情谊深,同志加兄弟”。
这句越南伟人的名言至今仍被广大的越南人认同。
上次看一个微博视频博主说他年纪轻时,在1994年访越游玩时,他跟他的越南朋友每逢谈到1979年中越边境反击战时,越南朋友总是咧开嘴,敞开大肚地一笑道:“兄弟有时候也打架,打完了还是兄弟,还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话讲得合情合理。也正因为他们自认小弟,耍赖才肆无忌惮,反正你不能总不理我。
但实际上中越边境武装冲突从79年开始一直持续到80年代底。
有朋友问,越南同我们到底是什么亲戚?亲到什么程度?
亲到进入中国版图比海南还早!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平定岭南,在那里设置桂林、南海、象郡三郡,其中的象郡就包括今天越南的中部、北部和广西的一部分。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时任南海尉的河北人赵陀,兼并三郡自立为王,于公元前207年建立南越国,称“南越武王”。
汉高祖刘邦正式册封之为南越王。汉武帝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伏波将军路博德、楼船将军杨仆领水军十万,兵分四路直取南越,次年(前111年)设置交趾郡。同年汉朝军队登上海南岛,公元前110年设置儋耳郡和珠崖郡。如果说,秦始皇时海南是理论上进入版图,到了此时才完成实际的军事占领和行政管理。又过了三百年,三国时期的东吴孙权,把越南和两广划分成两个行政区域,合浦以北为广州,合浦以南为交州。再往后四百多年,唐高宗把交州改为安南部都护府,以后交趾改称安南。
公元十世纪唐朝灭亡,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安南将军吴权于公元938年称王,结束了长达一千年的“内属时期”(越南人称“北属时期”),成为独立政权。
但吴权春秋短暂,六年后便陷入“十二使君之乱”,直到公元968年丁朝建立越南历史上第一个王朝,改国号为“大瞿越国”。也有专家认为,到了这个时候,“北属时期”才算真正结束,越南才算真正的独立建国。
在海南,是汉朝军民带来了铁制农具、铜铁冶炼、牛耕技术、六畜饲养、中原传统农艺、商品货币关系和儒家文化。相比之下,越南比海南开化得早,甚至在赵陀建立南越国之前,交趾郡的这一进程便已开始,传统农业就相当发达,比海南农业文明的开端,早了近百年。所以也有专家说,越南人比海南人更早当上中国人。
从汉代到唐代,越南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双丰收,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中华传统文化在越南扎根比朝韩早,比日本更早。正是这段“北属时期”,使越南在整个中南半岛独树一帜,其余国家都属于印度文化圈,唯独越南属于中华文化圈。
中国的汉字,被越南人使用了两千年,因而今天所有的古代文献,全部都是汉字文献。所有的典籍都是汉字典籍。中国的文化艺术,大量渗透进越南的文化艺术。中国的《四书》、《五经》,曾经是越南人的教科书,哺育了无数的越南读书人。科举考试曾经是越南寒士,改变个人命运的进身之阶。同样信奉佛教,读汉字佛经的越南僧侣,就自以为比邻国读梵文佛经的僧侣,高出一等。
直到今天,越南人身上仍有儒家文化的深刻烙印,与印度文化——包括佛教和印度教文化——相比,越南人更加富有进取精神,更加刻苦耐劳,更加崇尚节俭,和中国人更加息息相通。
在50年代的苏联,越南留学生和中国留学生一样成绩优异;在美国,越南移民和中国移民一样致富成功。两国人民的思维方式极为接近,有太多共同的成语典故、伦理观念和哲理思想。越南人民对《三国》、《水浒》、《西游》、《红楼》、《金瓶梅》同中国人民一样熟悉。对许多事务,中国人作何反应,越南人也同样作何反应,不管是对还是错。
值得庆幸的是,“北属时期”结束,中国和中华文化的影响并未结束。从968年到1884年越南沦为法国殖民地之前,越南历代君主一直到中国皇朝,保持着藩邦与宗主的关系,年年上贡,岁岁来朝。从宋朝到清朝,中越两国发生过七次战争,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一是越南内乱,求天朝上国发兵,协助平乱;二是越南北犯中国,遭到自卫反击;三是中国南伐,此事发生在宋末元初,蒙元大军为迂回攻打南宋而来,事成而退,并不占领一寸领土。直到清代,阮文惠推翻后黎政权,还由乾隆册封为“安南国王”。
然而越南又是中华文化圈中,除新加坡外,唯一沦为西方殖民地的国家。法国殖民主义者占领了越南。不过平心而论,拉丁文字取代汉字,却非武力所致,而一场和平竞赛的结果。
早在16世纪,西方传教士就陆续进入越南,尽管在广大越南人民中,天主教至今也没有取代儒家学说的地位,但汉字却实实在在地被拉丁拼音文字所淘汰了。
对于西方传教士来说,越南语实在难学,可不学又无法传教。
于是他们就像我国最笨拙的英语自学者一样,用本国文字,记录越语的大致发音。西方传教士国籍不同,拉丁字母的发音也不尽同,所以各记各的,各念各的,假如永远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就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的犹太人亚历山大•德•罗德。
他肯定不是个规矩犹太人,因为规矩犹太人信奉不吃猪肉的犹太教,他却去帮吃猪肉的罗马天主教传教。他从葡萄牙来,本想到日本传教,却被派到了越南。他以惊人的创造力,迅速成为先辈传教士的越语拉丁化的集大成者,编撰并出版了两部越南拉丁文著作,一部是《越葡拉丁字典》,另一部是为受洗者用的《八日教程》。
其本意,并非为抢走中国人的越南兄弟,而仅仅是为了方便西方传教士学习越语,方便越南人学习拉丁文。不料他的著作,轻而易举地统一的传教士们的拉丁文越语,由此歪打正着,成为越语拉丁化的创始人。
法国殖民统治者政治极度敏感,占领越南之后如获致宝,马上开始普及越语拉丁化,20世纪40年代宣布其为正式的越南文字,但在实践中根本推不动。因为两千年来,汉字已在越南人民中深深扎根:书生们人人一手好毛笔字,满脑子诗词歌赋,吟诵唱和出口成章,并引为民族自豪,视老、柬、泰、缅、马等邻近各国为蛮夷之邦,因而坚决反对拉丁化,认为那是“洋奴”的可耻标志。
不料50年代北越政权扫盲,发现拉丁化是个好办法,而且竟然只用了三个月,就轻轻松松完成全国扫盲。使用拉丁化越文者,立刻成了人口大多数,汉字惨遭淘汰。仅仅60多年,这个“最亲的亲戚”,就同我们迅速疏远。
朝韩也搞了拼音文字。于是除了新加坡,日本就上升为我们文化上最亲的亲戚。
90年代初韩国议会有人提出,拼音文字使韩人智力退化,应恢复汉字,引起老辈书生的强烈共鸣。越南人却从来没这个觉悟,他们同中国的小青年一样,只知道抓紧时间学英语。
现在是一样,以后也是那样!
等着全世界的进一步汉化,他们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