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瑜扫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曹玉,眸光冰冷的落在雪梅身上,“将这贱婢拿下,押回我的院子!”
还好她将顾青鸢的提醒放在了心里,这白眼狼果然养不熟!
雪梅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她与世子尚无肌肤之亲,她仍旧只是个普通婢女,岂不任由宝姨娘捏扁挫圆。
更何况她还给世子下了迷药,单就这一桩罪名便够她吃上一壶。
她原想着只要和世子春风一度,便不会有人发现她给世子用药一事,现在……全都完了!
“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这都是……都是青鸢唆使我这么做的!”
对!若不是青鸢说宝姨娘过得尊荣,她不见得会想到此处。
都是青鸢害她!
“你当我是傻的不成?”顾宝瑜冷笑出声,“先不说顾青鸢与你之间的过节,就算她唆使你了,难道那迷药是她买的?是她绑着你去世子的书房了?”
纵然顾青鸢没安好心,这雪梅也不是个好东西!
顾宝瑜将雪梅带回了院子,她并没有急着收拾雪梅,而是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的长发,并在发梢涂抹了芳香四溢的牡丹发油。
“知道这一小罐发油要多少银子吗?”顾宝瑜嘴角噙笑,语气慵懒,“一百二十两。听着的确价值不菲,但它值这些银子,因为它能让我的头发更加柔顺乌黑。”
她放下梳子,面露讥诮的看着雪梅,“但你不值,所以我宁愿拿了银子打水漂也不会给你。”
雪梅低垂着头,默默承受着顾宝瑜对她的羞辱。
宝姨娘宁愿花钱买这些物件,也不愿拿来给她救急,着实可恨。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顾宝瑜一眼看出雪梅心中所想,不屑冷哼道:“我的银子我想如何花便如何花,我给你是我大方良善,不给你也无可厚非,你凭什么因此记恨我?还妄图攀附世子,其心可诛!”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雪梅愤愤抬起头,“姨娘现在说着漂亮话,那当初惦记青鸢月银时怎不这般作想了?”
顾宝瑜杏眸一瞪,怒道:“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雪梅忍无可忍,再也受不了顾宝瑜那副伪善的嘴脸,“唯一的区别就是,宝姨娘您可以惦记别人的东西,但谁若惦记您的东西那就大错特错了,是这个道理吧?”
“你……”顾宝瑜没想到雪梅竟敢拿此事来讽刺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顾宝瑜脸上的尴尬羞愤,雪梅心里只觉痛快。
“姑娘。”青雀快步走过来,还不忘狠狠瞪雪梅一眼,“夫人说了,这等心思不纯的贱婢便交由您全权处置。”
顾宝瑜深知后宅规矩,如今蒋蓉被禁足在院,若没有永平侯夫人首肯,她一个侍妾是没有权力管理后院的。
现下正好拿雪梅这个小贱人开刀立威,让后院的人都见识见识如今谁才是主子!
雪梅闻言心中一凉,宝姨娘断然不会放过她。
顾宝瑜徐徐牵起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雪梅,“你放心,我不是世子妃那等残忍之人,自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你的性命。”
更何况如今风波未停,她自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侯府找麻烦。
听到自己能保全性命,雪梅松了口气,这时却见青雀带着自己的亲娘走了来。
雪梅心中一惊,不住的磕头求情道:“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罪不及家人,求您不要伤害我娘!”
宋婆子嫌弃的看着雪梅一眼,叱道:“胡说什么呢!姨娘宽厚不与你计较,此番更是要放了你的身契。”
宋婆子看着屋内华贵精致的物件,心里只恨自己这女儿无用,若顺利爬了世子的床,这泼天富贵不也有她们一份了!
雪梅闻言愣住,正想着难道是自己误会了顾宝瑜,便听她幽幽笑道:“雪梅好歹跟了我一场,这二十两银子便当是给她的添妆吧!”
“谢姨娘谢姨娘!”宋婆子忙不迭的将地上的银子揣起来,笑得满脸谄媚。
“什么添妆?娘,这是什么意思?”
宋婆子笑道:“要不怎么说宝姨娘良善呢,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姨娘不但不追究你,反而还给你许了一门好亲事。对方还给了六十六两银子的聘礼,你嫁过去就有好日子过了。”
青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对方可是庄子上的大管事呢,虽说今年年近五十前面死过三个媳妇,但年纪大会疼人,你嫁过去就能享清福了!”
只不过这个管事有些癖好,前几个妻子都是被他生生折磨死的。
雪梅一听如坠冰窟,宝姨娘这是要让她生不如死啊!
“娘,我不嫁!求您救救女儿吧,女儿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啊!”
宋婆子被雪梅缠得烦了,抬手便甩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这是好事哭什么哭!你不嫁你大侄子怎么破劫,为了我大孙儿的前程,这便是火坑你也得给我跳!”
“你平时偏心哥哥也就算了,难道就为了那道士随口说的胡话便要葬送我的一生吗?”雪梅可以不在银钱上计较,可此事关系到她一辈子。
宋婆子冷冷拂开雪梅的手,谄笑着与顾宝瑜道:“雪梅出嫁的所有事宜便全权交给姨娘做主了,这贱丫头若敢不从,直接绑了扔马车上就是!”
在这一刻雪梅彻底心如死灰,她终于意识到顾青鸢说的是对的,亲情不是她单方面付出便能得到的。
心里没有她的人,便是她拼尽全力也无用。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